代一一問過了幾位阿哥平日裡的境況,才頗為滿意的離開了,這輩子的他不像上輩子一樣,一心放在他們的課業上,畢竟他可是知道,他這幾個兒子說實話,的確都是人中龍鳳,這一點頗讓他自得,卻又讓他頭疼。
為了避免晚年那奪嫡慘像,康熙也是想了好多法子,其中他覺著頗有成效的一種便是讓他們幾個在阿哥所同吃同住,進了阿哥所便不得使用太監宮女,全部由大的負責照顧小的,有誰犯了錯便行株連之責,誰都跑不掉。
想到這兒,他深色有些淡淡的自傲,他就不信,這輩子他們幾個還會兄弟鬩牆!
上書房內,見那道明黃色的身影走遠了,大阿哥和太子才暗自鬆了口氣,三阿哥睜著一雙大眼懵懂的看著兩個哥哥的背影,他今年才五歲,剛到上書房不過月余,並不知道兩個哥哥的事情,上的師傅見狀便咳嗽了兩聲,敲了敲桌子,見大家的目光都瞧了過來,才又開始講課。
不知不覺他便走到了御花園,如今天氣冷了,他本以為園中定無人,倒是他錯了,剛進園中,便瞧見那遠處的亭子裡鶯鶯燕燕的,立了好幾個人。
康熙立足觀望,並未靠近。
「去瞧瞧,那是何人?」
「是,」梁九功微微彎腰,便轉身對著後面一個小太監輕輕抬了抬下頜。
那小太監點了點頭,弓著身子一溜煙地跑了。
不消片刻,那小太監便回來了,口齒伶俐,「回皇上,亭中是宜妃娘娘、惠妃娘娘並郭絡羅貴人、王常在等打馬吊呢。」
打馬吊?康熙有一瞬間的恍惚,不過轉眼即逝,康熙不動神色的又往那邊看了一眼,淡淡開口,「這天氣在御花園打馬吊,也不怕受了涼。」
說完,便背著雙手調頭走了。
梁九功也直起背向亭內遙遙望了望,嘆息的搖了搖頭,趕緊轉頭跟上,今天這日子,聖上是不會踏足後宮的,更不會見後宮妃嬪。
這是這幾年的慣例,每逢今日,聖上便處理完事務之後,便會獨自一人找個清靜的地方發呆,原本想著在御花園裡坐坐,可如今卻是不成了。
康熙沉默著回了乾清宮,打發了宮女太監出去,自己一人待在內殿。
梁九功關上了房門,輕嘆一聲便老神在在的候在門外,門外寒風刺骨,小徒弟魏珠機靈的遞上一個暖壺,「師傅,您暖暖手,今日風大,要不您去旁邊屋子歇會,徒弟守在這兒。」
梁九功眼皮一抬,斜睨了他一眼,往旁邊的柱子靠了靠,「你小子今天可別抖機靈,惹怒了萬歲爺,可就是一個死字。」
魏珠有些驚恐的縮了縮脖子,便默不作聲的守在一旁。
他還記得昨年好似也是今日,有個受寵愛的白貴人,帶著一盅甜湯要求見萬歲,被梁九功擋了,可她自侍寵愛,在門外嬌聲呼喚萬歲,最後萬歲爺見都沒見,便把她打入了辛者庫。
一般后妃降罪都是打入冷宮,只有宮女太監犯錯才會打入辛者庫,這白氏就因這一嗓子,自己入了辛者庫為奴,家族也獲罪,為聖上不喜。
康熙先是在殿內轉了一圈,抬手撥動了放在窗前的一尾瑤琴,琴音清脆,寥寥幾聲悠揚悅耳。
「出來。」
康熙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大殿中有些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