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哥儿,你知道你爹、宋大谷,你知道他腿断了的事不?”
“啊?!”
宋羊隐约记得卓四季提过一嘴,没想到这才多久,宋大谷的腿就没了?
他表现出十分震惊的模样,陈壮山自然以为他还不知道,便道:“昨天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估计程小子也是不想说了让你烦心!”
宋大谷嗜赌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数年如一日地沉浸其中,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更是常态,镇上大大小小的赌坊都认得他,有的赌坊根本就不让宋大谷进,早就烦透这个人了。
“他这回啊开始是挺走运的,赢了不少钱呢!我听说他连着赢了三天,然后小输了一些,又连着赢了不少,然后赌坊的人不服啊,就跟他赌了一场大的——”
陈壮山比了个数字,“好家伙嘞,老子这辈子都不敢想这么多钱,他宋大谷可真行。眼都不眨,说赌就赌了,还把家里人都赔上……”
陈南猛地捣了陈壮山一肘子。
陈壮山想起当初宋羊的经历,立即生硬地转开话题:“他赌输了!但没有钱赔啊,他前几天从赌坊赚的都被他花光了!又是买衣裳,又是喝花酒的,迎风楼的菜连着吃了五天,每顿十道菜!他给不起钱,赌坊说要他两条腿,唉,宋大谷他哪能乐意,就说家里……”
陈南又给了陈壮山一肘子,动作太大,他尴尬地笑了笑,警告地瞪了陈壮山一眼。
陈壮山连着被憋回去两次,不痛快极了。宋大谷说他有个貌美的双儿,虽然嫁了人,但嫁的那人有钱,可以给钱,只要别砍他的腿就行,但这话是万万不能告诉羊哥儿的。
陈壮山自打嘴巴,险些就说漏了啊!
宋羊大概能想象宋大谷说了什么,感激他们二位的体贴,识趣地没有探究,问道:“所以宋大谷断了腿,跟南叔的推车有什么关系吗?”
“是阿南把宋大谷拉回村的。哎哟,你说倒不倒霉,阿南卖炒豆路过赌坊,就被宋大谷赖上了,好歹都是同村的,只好带他看了大夫上了药,再把人拉回来。那车板染了血,只能换新的了。”
宋羊恍然大悟。
陈南怕他误会自己是上门要赔偿的,连忙说道:“羊哥儿你别多想,我来只是想造个新车,我知道你跟宋家已经断亲了,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宋羊也确实想给他一点补偿,他虽然憎恶宋大谷,但赌场这事背后是程锋的手笔,陈南倒霉被牵连,吃饭的家伙什都毁了。
“南叔不是那样的人,我晓得的,那车若是不方便就不看了,南叔你告诉我,车要多大?这个尺寸够不够?……”
宋羊一边交谈一边记录,而此时宋家则一片愁云惨淡。
“那混小子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宋赵氏骂骂咧咧地念叨着不知去向的宋垒,愤愤地拧干手里的布巾,端着水盆走进屋,“当家的?我给你擦擦……啊——!”
宋大谷用力推开水盆,宋赵氏被他推得一踉跄,盆子翻了,水泼了自己一身,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宋大谷你好样的,冲我撒什么气!又不是我砍了你的腿!活该你赌输了成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