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秋立刻解开固定船的绳子,划桨加,赶在卯正之前出了地下河道。这条河道是洵水的千百分支中的一小段,出口在是河,河道在几里外急转,又汇入了另一条支流中。
程锋让卓秋把邢俊枝放回箱子里,藏到林中,留下标记,等其他属下来取。
“主子,这人怎么办?”
卓秋指着那个昏迷的人道。
程锋没有犹豫,让卓秋也留下,他自己则要尽快赶回棚屋区。
“咳、咳咳……”
一直昏睡的那人突然有了动静,原来这人没有彻底昏死,偶尔会有意识,大概是突然有了力气,感觉自己回光返照了,便挣扎着吸气吐气。
卓秋把手按在暗器上,若是这人有半分恶意,他就立刻结果了他!
但这个肌肉分明的汉子只是费力地跟眼皮争斗,他看了眼身边的卓秋,又看了眼站着的程锋,呼哧呼哧地喘着,“铁,铁阿大,我……”
铁阿大弯了弯手指,指向自己,报出了名字。
程锋看出这人是不行了,皱起眉峰,蹲下身子,“铁阿大,你有什么话?”
铁阿大稍微抬起手,示意他们把自己胸前的东西拿出来。卓秋照做,取出了三个碎银子,“给我的儿……还有,烧、烧掉……”
铁阿大晃了晃左脚,卓秋在程锋的目光示意下,憋住气脱了铁阿大的鞋子和袜子,从里头掏出来一小块暗红色的帕子。
帕子上用泛光的银线绣着一个“铸”
字。
帕子的材质和线都不是凡物,程锋眼里闪过惊异,“你是铸银师?”
铁阿大点点头,又摇摇头,“打铁的,阿弟,阿弟给他们铸银子了……”
“他们是谁?”
程锋问。
铁阿大摇摇头,眼神已经涣散了。卓秋立刻探向铁阿大的脉搏,皮肤滚烫,脉搏微弱,卓秋对程锋摇摇头?
“烧掉、烧掉……”
铁阿大重复着,让他们烧掉帕子,又用最后的力气,握住程锋掌心里的那几个碎银子:“给我的儿……我儿……”
汉子的声音支离破碎,金鸡破晓,东方吐白,铁阿大的手无力垂落,光照到他脸上,让人看清他斑白的两鬓和苍老的面容。
程锋深吸一口气,收拢掌心,“把人安葬了,去查查这人,添几两银子给人家,再问问铸银师的事。”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