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层关系,满廷朝官,贵妃只对他亲厚有加,犹待娘家亲人一般。可他们的所作所为,少不了又要算上一份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平白成了同僚们暗地里诟病的谈资。
他不是不愿插手谭府一事,贵妃也话里话外让他接手这件审案,可他知道,一旦插手,无论是何种结果,他以后的人生必将质的改变。
想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大人如今甚是风光,为何还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禺强抬起眼皮一看,竟是赤水苍亘,正立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风光个屁!”
禺强没好气地又闭上了眼睛。
赤水苍亘兀自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呷了一口后,眯着眼眸望着廊外碧波涟涟的池塘,听着亭子里婉转悠扬的琴声与歌声,摇了摇头道:“没有烦忧的歌声,听着更令人忧烦啊!”
“若我堂兄丰隆还在,一定会敬禺大人一杯!”
他缓缓地倒上了一杯,放到禺强的面前:“来,我们俩也可以喝一杯!”
禺强没有理他,苍亘也不介意,端着酒杯又呷了一口,道:“好酒!好酒!”
忽又笑了起来,无不揶揄地叹道:“想当初,丰隆跟着陛下碾转打拼的时候,大人还在提剑满大荒地追杀陛下。你们当时都在做着自认为对的事情,并且肯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结果我堂兄为了陛下在战场上献出了性命。禺大人如今却成了贵妃的红人。”
苍亘又笑了。
“走开,不要在我面前聒噪!”
禺强怒了,直起身来恼怒地瞪着赤水苍亘。
苍亘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直腰夹袍,外边披着黑狸镶边的驼色大氅,看着似比往日清瘦了一些。
“我这是夸你,怎么就恼了呢?”
赤水苍亘一边将手中的杯子碰了碰禺强面前的酒杯,不紧不慢的说道:“总得恭喜大人有眼光,为我王廷觅得如此贤妃,王嗣一旦诞下,大人就乃功之臣。以后自会权势滔天。”
禺强叹了一口气,自然知道苍亘是在讽刺他,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是谭大人,蔫知明日不是我赤水氏,来来来,禺大人,今日能有机会,我们就多饮几杯!”
“你不要明里暗里夹枪带棒,谭氏的事,怨不得我,况且案子也还未审夺,你怎么就如此刻薄?”
“你若不参与,那案子审与不审,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苍亘道。
“那你为何不索性接了案子去审,是非曲折,不是一审就明白?”
禺强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