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汀欲言又止,想挣脱小夭向外跑,却被小夭死死抓住:“你,你快告诉我!骆是不是有什么事?”
未汀再也没有忍住,痛哭失声:“其实,其实早在没有遇见姐姐之前,骆就中了我哥哥的毒,那可是我们隐隐荒丘三大死毒之一。”
“死毒?”
小夭脸色煞地白了。
“对,无解之毒,就是每天都会被非人的痛苦所折磨,无休无止,所以叫做绵延之毒!”
小夭后退几步,跌坐在床榻上,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往事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她在七渡时无端心慌与难受,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了炼狱般的折磨!而情人蛊体验到的一切感受竟都是真的!
他竟不动声色地忍受这样的痛苦,与她朝夕生活了六年!
“痛,还算次要的,毕竟那只是痛。并不会要了他的命!”
未汀哭泣道:“他的灵力早就废了,不知为何,又从我哥哥那里讨到了麒麟之毒。”
“我也是你们去诡水的路上,才现他在用这种毒药。我警告过他,这也是死毒,通过消耗自己的命力去获取灵力,最终只会灯枯油尽,将身体变成一个无底的匣子,再也存不上任何的命力!”
小夭浑身颤抖,眼泪夺眶而出:“不可能,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现过。”
未汀哭着说:“那可是我隐隐荒丘的死毒,他若不说,别人是查验不到的。”
“姐姐,使用过麒麟之毒的身体是永远存不上命力的,骆之所以恢复,是你每天强迫地用各种药材从外往他身体里存放能量,一旦这种存放的行为停止,他身体的命力便会慢慢漏空,姐姐,骆会死的!”
“不!不可能!”
小夭浑身颤抖着,疯似的冲出了房间。
雷声从山麓与天际相接的地方闷闷地传来,阳光隔在乌云之上,只在云层裂开的罅隙间,透下一层薄薄的灰白的微光。
雨点裹着细小的尘粒,夹在风中肆无忌惮地扑过来,仿佛要扑进小夭的身体,把头与裙裾掀得狂飞乱舞,扑楞得脸生痛。
小夭终于站在风里对着远处痛哭失声,什么寻找幸福,什么为自己而活,原来他的身体早已是这般残破不堪。
“怎么了,你们怎么了?”
静夜抱着孩子走出来,看见两人的样子,显然大吃了一惊。
小夭没有说话,其实也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风蒙蔽了她的眼睛,她只是不停地哭。
“姐姐,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他,有可去的地方吗?”
未汀哭着问:“我,我去找他!”
可去的地方?小夭怆然,西洛沧州?青丘?清水镇?他拖着那样残破的身体,如何去得了那么远的地方!而且那些破败的归所,十年了,又怎么可能还在等他,为他留着可归之地。
小夭忽然望向岭城,然后飞也似地解开绑在马厩里的马,飞身骑了上去。
“姐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未汀一边抹泪,一边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小夭一伸手,便将她拉上了马背,打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