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生來就是酸的,不是因為你買了它,也不是因為你吃了它。」
十幾歲的晏懷瑾蹲在江望面前,儘量放緩語氣,他儘量用這些簡單的比喻讓江望明白其中的道理。
頓了頓,他又說道
「小望,你的名字可能對別人來說是希望,是願望,是盼望,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可在哥哥心裡,你就是小望,是哥哥的小望。」
你被別人賦予承載著太多意義,哥哥通通不以為意。
哥哥所在意的,只有一個你。
江望覺得那個檸檬似乎酸的過分,連帶著鼻尖都泛起酸意。
他鑽進晏懷瑾懷裡,猛地哭出聲,嚎啕不已,多日以來的惴惴不安終於在此刻隨著淚水一同消失殆盡。
從那天起,江望就知道了,他的家人,只有晏懷瑾一個人,僅此而已。
他在晏懷瑾那裡收穫了太多的安全感。
他能活成現在這個人人艷羨的模樣,每一處都透著晏懷瑾三個字。
晏懷瑾用那份九年的年齡差,為他支起了一個不大不小放他剛剛好的安樂之地。
江望閉著眼睛,在腦海里回憶過去兩人之間的每一次相處。
他是晏懷瑾的菟絲子,離了晏懷瑾就要枯萎至死。
他握著晏懷瑾的動作越發的輕,卻越發地透出不可撼動的意味。
「可以了,已經很長時間了,是不是該鬆開我了?」
晏懷瑾少有的無奈都集中到最近了。
這算什麼啊,和跟自己告白的弟弟曖昧不清。
晏懷瑾手上用了下勁,推了下江望的肩膀。
見人不開心了,江望見好就收,順勢抬起身。
原本還在滴水的頭髮已經微微有了乾燥的跡象,晏懷瑾甚至都不用摸,就感覺到自己肩窩處的潮濕。
江望顯然也意識到這件事了,甚至都不用晏懷瑾張口,他:「我去那個毛巾過來。」
快走了兩步到旁邊的架子上把毛巾拿過來了,也沒管自己的頭髮,先是把毛巾按到晏懷瑾的肩膀上。
「一會兒要不穿一件我的備用衣服走吧,這麼濕。」
江望心底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晏懷瑾也覺得濕著衣服出門確實不得體,於是他點頭說「好」。
兩人終於徹底收拾好,走出體育館大門時,已經沒什麼人和車流了,路邊的只有幾盞路燈亮著,昏黃的燈光也不過照亮燈下幾寸的土地。
明明是一年中暑氣最盛的夏季,整個環境依舊安靜到讓人感到有些蕭然。
人少開闊的環境,讓在這片空地上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