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的筹码是以离婚为要挟,我毫不犹豫的抛出了这个筹码,不爱我,你总该爱钱吧?爱我的财产吧?为了钱你还是不改吗?
我终究没有看到她悔改的那一刻,我不敢面对那一刻。如果她连钱也不要了呢?我该怎么办?我带着这样的想法心脏绞痛着失去了意识。
心理疾病治愈以后我才想清楚,她说的对,变得那个人是我不是她,我当时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她。
可即便这样,即便我知道自己是错的,这段记忆仍会影响我,仍让我不安。我的筹码只有她对我的感情和她对我的需要,以及我自认为的钱。
那时她正在意大利出差,那时我正在这段记忆备受折磨。意外的接到她的电话,她从不介意在外人面前炫耀对我的感情,她说想我。
能让我摆脱折磨的人只有她了,仅仅一个电话就让我好过很多。我想要更多,不在她需要我的时候出现还在什么时候出现呢?于是我飞去了意大利,她的语言,眼神,眷恋和在乎暂时的抚慰了我。
可正是这样,我更加确认了她对我的影响力,我内心的生生死死好像只在她一念之间。
所以回去以后,我一直没有联络她,连她打来电话我都或者不接或者说在忙。我重新权衡利弊,不断的问自己是否要继续,是否能够接受重来一次的风险。
她从意大利回来没有见我,而是先去见了石泰禾,就因为石泰禾为她自杀吗?石泰禾对她来说和我记忆中以为的一样重要吗?她一定要在我这么不安的时候去见他吗?
我多渴望有一个人能告诉我她和石泰禾在后来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我知道现在没有,我害怕以后。
如果没有恢复这段记忆,我们两个会按照我的安排风平浪静的结婚。如果没有恢复这段记忆,我会在她质疑我,对我有任何不快的时候哄她,因为我预料过她的反应。
可我恢复了这段记忆,我最近一直在被焦虑和恐慌包围着,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在配合我的怀疑。我不仅没有哄她,反而被她的反应刺激,加深了我担忧的情绪。她让我坚信她不会一生一世守在我身边,她让我觉得她一定会退缩,我何必等到她来厌弃我。
我在望向窗外的时候,过往所有相处的情景温暖的,甜蜜的,治愈的,让我感动的,让我放下心房的,层层叠叠,点点滴滴,化作利刃奔向我。她真的很会哄我,把我抬得那么高,摔的这么狠。我很想果断的告诉她到此为止,可我说不出口。我但愿自己可以恨她,可我做不到。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说不出口。
我不想到此为止,我并不想。
可事已至此,无法再低头了。
我不认为贺峰应该在一个人身上同时摔倒两次,我不容许自己再为她降低底线。
万一我能放下她呢?那样不是很好吗?
我开始回避和她有关的一切,用工作麻痹自己。但是因为有家庭关系和工作关系的牵扯,还是要见面的,一次,两次,三次,我都没有回头。
很可笑,在我得知石泰禾不是为她自杀而是被人下药后,我心软了。
很可笑,在青岛那晚,我喝多了酒,竟然想求她回到我身边。
Terrence度蜜月回来,邀请他们吃饭,我知道Terrence是在试探我才说平安符,我故意给了他不在乎的答案,因为我知道会传到她的耳朵里,我想知道她还在不在乎,我观察她的反应。
第二天,她来送邀请函,她递来台阶。
我不想这么轻易的妥协,她没再坚持。她总是轻轻的捧起我的心,让我以为她很在意,在我要相信的时候,她才放手,把心仍在乱刃堆里。
我在晚餐时分和他们聊天,得知她也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我觉得,就算不在一起,我也不该像折磨自己一样折磨她。
康青杨让我保证不见她,我没想过,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没想过,所以不想答应。
我觉得,就算把她当成一个朋友,一个小辈,也应该道歉。
我在她去画廊时见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求证她对曾经的我的感情。
为什么她连那个我都忘不掉,却要舍弃现在的我?
我试着让她原谅我那天的失态。答案是,她根本没有怪我。
我以为,我递来台阶,她会想要顺理成章的想要和好。那样,我或许会答应。
是的,我想和好。
这么多年的商场沉浮,不是没有经历过取舍。那些或亏损或教训都成为动力或遗憾。从未触及感情。至于感情,也不是不能放弃,只是舍不得,心里反复撕扯,痛感快要撕裂我。
我真的怀疑,她送的平安符是否真的挡了灾,是否真的救了我一命。
她回避了我的示好。她的反应,在我心里划过一道血痕。
那就算了吧,当她从未出现过。
就像当初一样,再放弃一次,我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