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书边哭边吃,好不容易才结束了一场凌迟般的晚膳。
萧御辞却仍旧不肯放过她。
包括她沐浴,就寝,都一直在旁边死死盯着。
直到她抽泣着睡过去,萧御辞才叹息般将人拥进怀里,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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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宋音书就肿着双眼拜别了父母。
尹氏以为她是因为舍不得离家所以情绪不佳,只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无妨的,母亲会时常请旨入宫去瞧你,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便是不常相见,也不怕。”
宋音书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泣不成声道:“女儿不孝,叫母亲忧心了……”
宋言礼见女儿哭成这样,也是有几分于心不忍,但自己毕竟是一国丞相,还是沉着脸劝了几句:“娘娘贵为太后,不可再这般小女儿做派了。”
宋音画年纪小,还不懂得隐藏情绪,只抱着宋音书不撒手:“长姐,你就不能不回宫吗?”
周可遇生怕她这些随心之言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赶忙将她拉开:“小画到嫂嫂这来,你一直往娘娘身上蹭,把娘娘的衣裳都弄皱了。”
宋音书抹干泪痕,再回身看了父母一眼,又对宋淮之道:“大哥,万要照顾好父亲母亲。”
宋淮之眸中涌动着不舍的情绪,抿着唇点了点头。
宋音书终于不再留念,登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门甫一关上,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又不敢哭出声,只颤抖着身子小声啜泣着。
出嫁那会儿,她都不曾这般失态过。
许是重生过一回,越见不得与家人的别离了。
此去皇宫,还不知会面临怎样的境地。
上一世,她被人诬陷产下孽子。
这一世,她却是实打实地秽乱后宫了……
难道她注定就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娘娘,这是摄政王特地拿来给您消肿的冰膏,奴婢给您抹上吧?否则回宫后叫太皇太后瞧见了,免不了要怪您不识大体。”
惜夏心疼地从荷包里取出一小盒药膏,待宋音书止住眼泪后,用指尖沾了些许,点涂在她红肿的眼角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