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栋定定地看着他,沉默几秒,严正道:“林警官,你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卧底的身份是高级保密资料,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林默一怔。
韩国栋已经上车离开。
林默怔然半晌回头,商贞菊就在他身后。
“商局。”
“你已经知道了?”
他说的是调职的事。
“是,刚知道。”
“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
林默沉默了好一会儿,“勇敢并非是不害怕,是害怕时依旧选择向前。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没有资格评价您的选择。”
商贞菊了然,笑了起来。
林默这个人看起来冷漠,整天顶着一张木头脸,说话很一本正经却很气人,偏执、执拗、倔强,可他实际上心里很柔软,狠不下心。
他做了很多不该做的荒唐事。
闻山明明是他杀父仇人的儿子,明明和所有一切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他在极度怀疑他,却同时又在极度地希望他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他把他铐到办公室,铐在家里,聘请他做自己的私人贴身保镖,在市局外任由他这么大喇喇地给他送饭拥抱。
亲密举动都展示到隔壁市了。
这哪一件不荒唐?
可他狠不下心,即使做到把枪对准闻山的份上,他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要害。
每次面对闻山,他都觉得自己很懦弱。
商贞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们,你爸在工作里是什么样的。”
他看向他,笑了起来,眼眸泛着泪光,“他就是你刚刚说的——勇敢。”
“其实他特别怕死,手上系着寺庙里的祈福红绳,兜里还经常揣着平安符,他不仅怕自己死,还特别怕我们死,每次出任务跟我们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老想着立功,把命保住就是最大的立功。”
“可是,每次,他都是最拼命的那个。”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