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脸色依旧苍白难看。
此时眼睛闭着,呼吸已经平缓下来。
叶泽走到他床边坐下,看着他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罗蓁已经告诉他了。
在荒岛对峙时,林默朝闻山开了枪,闻山也朝林默开了枪。
他们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可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不,林默对他说的是:“闻山曾经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这些标志着重要心里位置的词在举起枪的时候就成了最为沉重的负担。
叶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决定说点开心的,“林队,快过年了,江涛说要在除夕夜那晚给大伙儿包饺子。还要在饺子里放硬币,看看谁来年最幸运。”
“还要放烟花。”
“安阳说自己都还没结婚,就得给小侄子小外甥红包了。抱怨那点工资都不够回家买年货的。”
“你还不知道吧,老贺的媳妇,咱们嫂子怀二胎了,可把老贺给高兴坏了,但他也担心,毕竟嫂子已经属于高龄产妇了。”
“林队,我……”
“叶泽。”
病床上的人突然出声打断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没事。”
“林队。”
“迟早都要有这么一天的。”
林默轻声说道,语气淡然到几近冷漠,却萃着冰针似的扎向自己的心脏。
“林队。”
叶泽几乎是悲叹祈求了。
求他放过自己。
林默不再开口,脑海里响起闻山的一句话,“心软是当不了缉毒警的。”
他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逼自己心狠,逼自己冷漠。
张兰芝赶到医院时,林默已经睡着。
她没有问叶泽林默是怎么伤的,在医院躺了几天,只是问:“他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我好接他回家过年。”
林默身上一定很多伤很多伤,可他从来都瞒着她,就算是进了医院也不告诉她,怕她担心,怕她不准他再干缉毒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