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等着。”
田弘文转头继续忙活,“老贺,赶紧回去吧,陪陪嫂子孩子。”
“好,那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开车慢点,别头昏脑花撞着鬼。”
“放心吧,稳着呢。”
老贺都要走了还是忍不住损他一句。
“你一个法医,怎么说这种迷信的话?这大晚上的你自己说出来也不瘆得慌,我奉劝你啊坚信唯物主义,才能长久地待在这个岗位上。”
田弘文对他的贫损一笑置之。
贺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田弘文方才的笑收了起来,神情变得有些肃穆。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转身对着身后冰冷的空无一人的解剖室拜了拜。
十二个小时的白班还是很折磨人。
虽然缉毒警素来有身体和心理上过十二小时的压力疲累,但在饮料厂待这么十二个小时还是累得够呛。
他开车回到小区停车场,熄火正要下车时,突然眼神微变,前方停着一辆车,而车内的人正在看着他。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推开车门下车,然后朝停在他正对面的车子走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车内很安静。
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贺章抬眼看向后视镜,有些局促不安,如坐针毡了。
他握住车门把手,想下车。
突然,背后座椅上朝他伸过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鲜艳喜庆的红包,里面的东西撑得红包的纸红中露出了白绒。
贺章脸颊肌肉紧绷着好几秒,放缓的同时他伸手去接那个红包,身后的人沉声对他说:“给还没出生的孩子。”
压着红包的手指微微泛白,贺章有些生硬平白地扯出两个字,“谢谢。”
然而握着红包另一端的手并没有松开,贺章又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只看见对方的嘴角微微勾起,“母子平安,妻儿欢乐,你有福啊!”
他感慨了这么一句,然后一下松开了握住红包的手。
贺章抿了抿唇,在副驾驶里坐了一会儿,打开车门下车。
他刚一下车,车子就启动转弯拐向停车场出口。
手里的红包很厚,厚得像砖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