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昆冷声道,“我与他非亲非故,干嘛要主动结识?”
“啧、啧、啧,这就是你的不晓事处。”
朽麦衣信口开河道,“他老人家疏财仗义,德高望重,喜的是武林高手,爱的是江湖好汉。凭阁下的神技,只要你前去登门拜访,肯定会赏赐于你,强似在这里抛头露面,乞求那分分厘厘的蝇头小利。”
“身在江湖,凭自家本事吃饭天经地义,我干嘛要自己做贱,求人赏饭。”
吴昆不屑道。
“看、看、看,说你不晓事,你还当真不晓事。”
朽麦衣添油加醋道,“你不去拜会,就是对其不尊,想要在这白云峡讨口饭吃,自比登天还难。”
“这倒还有点意思。”
吴昆冷笑道,“常言说:‘贼通八州,将通九州,咕噜子通天下三十六州。’他当他的坐地虎,我做我的逍遥龙,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难不成他闲的蛋疼,倒要来找黑爷爷的晦气?”
“嘿、嘿、嘿,你也忒大胆了。”
朽麦衣冷笑几声,小眼珠一蹬,咋咋呼呼道,“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扣出狂言,辱骂杜老爷子,我看你这碗饭是真不想混了。”
“就骂他怎的?”
吴昆听了,颇有些不忿,扯着粗嗓门道,“再说,世上有把城门的,没把口门的,惹毛了我,天王老子,照骂不误。”
“哼、哼、哼,汉子不要轻狂。”
朽麦衣冷哼几声,满脸不屑道,“虽然你武艺高强,但只能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假若杜长者他老人家在此,敢怕你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那倒未必。”
吴昆被激得火冒三丈,将左脚在地面狠狠一掇,激得尘土飞扬,嘴里骂骂咧咧道,“他还是吃人的老虎,也要一口一口地吞咽,黑爷爷平生最爱干那虎口拔牙的勾当。你的赏钱不用掏了,权当跑路费,去禀告,就说我辱骂他,恭请前来砸场。他要是肯做缩头乌龟,自当别论。走遍天下,还真没见过马王爷长了三只眼睛。”
“好、好、好,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走的不算好汉。”
朽麦衣念了几句退身咒,却才将脏兮兮的手从怀中抽出,背负身后,昂挺胸道,“你可不要后悔,要见马王爷到底长着几只眼睛,待会就知道了。”
几句大话撂完,朽麦衣忙缩颈退出人群,刚转过身子,却被一人出手拦住,又吃了一吓。抬头一看,正是杜喜儿,忙讨好道:“原是小哥在此。叵耐那野汉子无礼,出言不逊,辱骂老爷,小的咽不下这口恶气,正要前去寻找他老人家出头,好教他知晓咱白云峡的马王爷确是长着三只眼睛。”
“你不要去。”
杜喜儿高声叫道,“杀鸡焉用牛刀,想要老爷子出马,须先过小爷这一关。”
“哥哥千万不可造次。”
旁边的三保一把抓住杜喜儿的衣袖劝阻道。
“怕他怎的?”
杜喜儿甩开三保,拨开人群,抢到吴昆面前,捋拳挽袖道,“大胆狂徒,谁人借了你副狗胆,敢来白云峡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