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道:“这么说,咱们几个还是要去捉鱼?”
牛儿道:“现在又没野果子可摘,不去捉鱼还能干啥?”
文斌道:“捉鱼不去河里,钻到这林子里干吗?”
牛儿道:“这你就不懂了。却才咱们打浇水的那条河,水又深,鱼儿都被人给捉怕了,个个忒滑溜,谁能捉得住?大家忙活到黑,恐怕连根毛都捞不上。”
文斌道:“别卖关子了,咱这是要到哪里去?”
牛儿道:“翻过这座山梁,就是有名的磨盘山脚下,有一条溪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能淹过脚脖子。里面鱼儿忒多,且又呆头呆脑,非常好捉,保准大家满载而归。”
肥仔道:“咱们几个都空着手,捉到了怎么拿回去?”
文斌道:“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有个办法,折根毛竹竿儿串了,还愁带不回家?”
很儿赞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肥仔道:“牛儿哥,你怎么知道那溪流中的鱼好捉?”
牛儿道:“我去年与叔叔捉过,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说说话话,不一刻便来到那条溪流边。只见水流缓慢,清澈透明,里面布满石块,游鱼可数。文斌欲要脱鞋下水,却被牛儿叫住:“都不要脱鞋,这水太凉,苔藓滑溜,赤足不好行走。大家只须挽起裤管,就连鞋下水罢。”
说完便径自踏入水中,果然水面刚刚没过脚踝。他们三个也不再分辨,随即高高挽起裤管,下到溪水中躬着身子四下摸鱼。三人忙活一阵,一无所获。只听肥仔叫道:“牛儿哥真会骗人,这鱼儿也滑溜得紧,不好捉。”
牛儿笑道:“你撵那些鱼苗儿干嘛,捉住也不够塞牙缝。”
文斌道:“这水里尽是些小鱼儿,哪里有大的?”
牛儿道:“看我的——”
说着便抱起一个石头,用力朝河中心一扁平石块砸去。连着砸了几下,便喊他们过去。四人合力掀翻那块板石,就见下面有几条半尺多长的大鱼,肚皮朝天,晃晃悠悠,皆被震晕过去。四人心中大喜,手忙脚乱地全部逮住。很儿跑到干岸上折来几根小指粗细的毛竹,掰去竹叶,端留个倒钩,将那几条鱼穿腮串好,伸出大拇指赞道:“牛儿哥好手段也!照这个捉法,咱们真的要满载而归了。”
牛儿朝着肥仔笑道:“我没哄人吗?”
肥仔、很儿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齐声应道:“没有……没有……”
四人溯流而上,不住地击石震鱼,收获颇丰。一直捉到后山,溪流变得湍急,也小了许多,水中石头渐渐稀少,鱼也没有下游肥大,而且少的可怜。四人也有些累了,便停止捉鱼,找了一处阳光能照射到的山崖,坐下小憩。大家一合计,决定就此罢手,遂脱下湿漉漉的鞋子,甩干水分,摆在石头上晾晒,然后半躺半卧,胡吹海聊。待缓过劲来,肥仔便穿上鞋子,屁颠屁颠地前去清理战果。只见六根竹条都已串满,粗略估算,足有二十余斤,便喜滋滋地叫道:“牛儿哥,这鱼有二十几斤哩,串在六根竹竿上,却是怎么个分法?”
牛儿懒洋洋应道:“那就再折两根竹子,将鱼匀一下,每人拿两串罢。”
文斌道:“我看就不用费外劲了,这功劳是牛儿哥的,咱们仨就多出把子气力,一人拿两串,回去了再分吧。”
很儿极力附和道:“文斌说得对。咱们三个就多出点力,方才合乎情理,你说是吗?肥仔——”
肥仔道:“都不要说了,俺肥仔别的本事没有,最不缺的就是力气,这鱼就让我一人拿着便了。你们都空走上——”
说完不容分说,提起那六串鱼儿扯身便走。他们三个相视一笑,慢慢穿好鞋子,下了山冈,沿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