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听完刘雄的叙述,杜贵由衷感叹道,“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人异士,不辨阴阳,不用四诊,不习八法,只一味草药就能治愈疾病,真是匪夷所思。”
杜磊也来了兴致,从旁撺掇道:“要不咱就听刘老弟的话,去求老仙吧。“
三保赞同道:“路遇这等高人,委实应该见识一番。”
杜喜儿道:“对,可不能当面错过。”
“既然你们都同意,咱就前去会会这位老仙。”
杜贵最后拍板,一锤定音道,“反正,绿崖湾离此又不远,费不了多大工夫,咱们有的是时间。”
刘雄见状,笑逐颜开,分明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又祥细介绍了去绿崖湾的路径,讲完歉然说道:“实在抱歉得紧,本该小弟亲自带路,只是昨天约了伴当去选山场。约定风雨无阻,估计人家早就出了。没奈何,只能对不起各位了。你们从老仙处回来,就先到舍下歇缓,等我回来再把酒言欢。”
杜贵抱拳答谢道:“兄弟这话说的就有些生分了。人生在世,信义为本。无论做天大的事,莫要失信于人。兄弟恩情,我等铭记在心,容日后再报。你赶紧忙活去吧。”
刘雄依依惜别,道声“保重”
,说声“再会”
,千般不舍,万般无奈,怅然若失地径自去了。
俗语云:“隔山不远隔河远。”
那帽儿峰在河对岸,看似不远,实则大费周章。按照刘雄指引的路径,四人先是逆流而上,找到那处渡口。只见河岸宽阔,水流无声,波光粼粼,乍一看,好似静止不动。三保摘了几片树叶,投入水中,那叶片飘落水面,先是回旋几圈,方才似蜗牛爬行般朝下游飘去。河水清澈,犹如明镜,里面游鱼可数,五颜六色的卵石清晰可见。杜喜儿误以为水不甚深,很麻利地脱掉鞋袜,挽起裤管,抢先下水,只走了两步,叫声“啊也”
,飞快退回岸上。低头看时,腰部以下衣裤已被水浸透,滴滴答答往下滴水。众人见状,亦吃一惊,围上前来,帮其解下衣衫,拧干水分。杜贵道:“这河蹊跷得很,看着很浅,谁知连边上都这么深,不知河心到底有多深。我看你们仨就不要去了,先弄一堆火,暖和暖和喜儿身子,顺便烤干衣衫,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再说,这是前去求人,又不是干仗,人多人少一个样。”
杜磊见他说的有理,也不再争辩,便与三保捡柴生火,忙活去了。
杜贵解下腰刀,拣个僻静处,脱得赤条条的,将衣衫、鞋袜并包裹扎在一起,举过头顶,慢慢下水。好在水流缓慢,最深处只淹至胳肢凹。他亦步亦趋,在岸上同伴提心吊胆的目光中,安安稳稳地趟过大河。
上岸后,杜贵胡乱揩干身子,穿好衣衫,朝对岸三人挥挥手,便一头扎进密林,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行进。这些路径虽小,却被人踩踏得寸草不生,亮亮堂堂顺山势平缓处盘来绕去。虽说是上山路,行走倒也不觉吃力。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杜贵看到前面山梁垭口处有三个男子坐在道石上歇脚搞闲,遂加快脚步,赶到近前,打个问讯道:“列位安好。麻烦问一下,此去到绿崖湾还有多少路程?”
那些人闻言,停住话头,齐齐将目光投向杜贵,内中那位年长者答道:“不远,再走三盘路就到了。”
杜贵道声谢,低头便走,不想却被刚才答话老者从背后叫住:“客官慢走。”
杜贵回转身子问道:“怎么的?”
那人道:“没什么,问句闲话。适才见你神色匆忙,走得急迫,又打问绿崖湾的路径,莫非也是有人生病,前去寻老仙求药救治的?”
杜贵道:“正是。冒昧问一下,你们在这里作甚?“那人朗声笑道:”
真是同病相怜,我们几个亦是到绿崖湾求药的。“杜贵问道:”
老仙在吗?”
那人从衣袋内拿出一枝药草,炫耀道:“怎的不在呢?看,我们先你一步,业已求得灵药,这就回去给家人服用。”
杜贵在汉中经营过药材铺,认识不少草药,疑惑道:“就这一枝柴胡,能行吗?”
那人复又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看你是从远处来的,不妨告知你罢:老仙大号‘独一味’,任你多重的病,他只给你一种药草,保证药到病除,再不用跑第二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