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短暫的失重感後,天從霧霾藍轉變為澄澈的明藍,周圍一切都縮水變小,變成人類眼裡的螞蟻,變成沙漠裡的沙礫,變成……滿天繁星。
機翼把日出割成兩半,雲朵鋪成大片在腳底,厚重蓬鬆,很適合織成衣服,穿在吉羌澤仁身上。
這時,我耳邊突然響起那句—「藍天是你,我是白雲。」
藍天是我,他是白雲。
一路上,全是他。
山水養人,這句話看來無錯,能養出吉羌澤仁的山水,怕只有九寨溝了。
這一切,來時也經過,心境卻截然不同。我曾渾渾噩噩踏上這條路來,如今卻能清醒地滿載而歸。
我沖白雲笑了笑,繼而收回目光,取出昨天洗出來的照片。
照片裡,我低頭看金牌,吉羌澤仁與我臉貼臉閉著眼睛笑,滿足且燦爛。我不禁伸手去觸摸他,頭髮、眉眼、嘴角、耳根、以及印著我吻痕的喉結。
其實,我不止一次想問他。
「你這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我也好想問自己。
「你會喜歡大山嗎?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但有冬蟲夏草,有人間仙境,還有吉羌澤仁。」
—當然。
那是他的家鄉。
澤仁,那是你的家鄉,我怎麼會不喜歡,只是,喜歡和愛是完全不同的,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明白。
時間和距離都是好東西,數不盡的人跪倒在它們手下求饒,而我們,無疑將是被質檢的下一組參賽選手。
第31章我想把他吹乾。
僅僅離開一天多,吉羌澤仁發我的圖片就有上百張,時時刻刻都在向我更他的動態,就差沒說讓我給他裝個監控器看著他,我甚至覺得,如果他脖子上有一條繩索,他也一定會主動將繩尾交到我手上。
而在進手術室前,我又收到他發來的一張照片,並附文——【下周就是舞蹈比賽了】
這次的圖文明顯不相干。
照片裡的吉羌澤仁看起來剛洗完澡,只圍著一條浴巾,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彎臂比了半個心,那兩顆虎牙就像野獸的尖牙,隔著屏幕吮吸我的靈魂。
他的黑髮因被水打濕,顯得十分沉透,水滴順著下巴,彎過喉結,染著胸腹剛硬清晰的紋路直逼隱秘之處。
陽光般的燈光打在濕漉裸外的肌膚上,使得整個人如同金墨潑出來的希臘雕像,每個部位,每塊肌膚,皆處處昭示著它們主人的野性難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