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驚訝,不知道吉羌澤仁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兩匹馬的。
我轉頭問他:「你這上哪兒找的馬?」
吉羌澤仁回道:「陳大哥幫忙找的。」
雖然陌生,但這兩匹馬似乎格外親人,它們不突鳴也不尥蹶子,渾身散發著高貴的乖順。
我捋著其中一匹馬的鬃毛,問:「是要騎馬嗎?」
吉羌澤仁說這也是婚禮的一部分,就叫做「牽馬」,不過隨著時代發展,已經演化成了汽車,幾乎已經沒有真正的牽馬,畢竟從距離上來說,路程太長對馬來說也很吃力,所以就選擇了更方便快捷的方式。
可吉羌澤仁說,只有一次,一定要讓我體驗一下,所以拜託陳列找了很久,才找到現在這兩匹馬。
我翻身上馬,與吉羌澤仁並肩前行,我的這匹馬是由澤仁弟弟吉羌安瑾牽著,安瑾已經高三,不論是個子還是相貌都相當出眾,不過,相比他哥哥澤仁,他的性格就內斂很多,只會一板一眼地喊我「嫂嫂」。
清脆的馬蹄聲被淹沒在人群的笑談聲,沿路的目光無不提醒著,我就是這場婚禮的主角之一。
十分鐘後,到了吉羌澤仁家門前。
下馬後,有人將馬牽遠,突然,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響起,吉羌澤仁笑意不止,牽著我往裡走。
沿路上空掛著近二十多排紅色的風箏和燈籠,在地上投下被風吹動的影子,而在每一扇門每一扇窗上,都貼著紅色囍字,人們烏泱泱地站在路邊門前,翹往我們這邊看。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憂慮起來。
吉羌澤仁看出我害怕,握著我的手又緊了一分。
我們踩著紅色地毯,走近廳房,對著神榜上過香後,去到了隔壁屋子。
裡面坐著澤仁的爸爸媽媽,我爸則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邊,他旁邊還有一張椅子,上邊放著一張我媽的照片,我知道,那是我媽的位置。
我站在澤仁爸媽前面,他站在我爸媽面前。
桌上的紅燭閃著橙黃的光,突然一滴蠟流下去,我這才全然收回注意力。
這時,旁邊一道蒼老的人聲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人對拜!」
三拜後,安瑾和瑞瑞端來茶水,我遞給澤仁爸媽,吉羌澤仁將一杯遞給我爸,一杯放在空椅子上,一起叫出了那句「爸,媽」。
澤仁媽媽抿了一口茶,將一封紅包放我手上,然後緊緊握住我的手,指腹的粗糲和記憶里同樣磨人,她顫著說:「小原,謝謝你……救了澤仁一命。」
「苦了你了。」
我嘴角一動,眼眶瞬間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