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见了好笑,下马叫道:店主人家,过往客人投宿。妇人正好睡,吃了一惊,跳起来骂道:该死的蠢才,打搅老娘睡觉。
张牧看那妇人时,二十三四岁年纪,身貌俏美,便行前一步,唱个喏,含笑道:不当讨扰,行走之人,欲投店上客宿。
那妇人看见张牧生得长大,便堆下笑来,应道:此间唤作拾柴沟,远近却无别家店子,客人要歇时,我这里楼上正有好净房,且请里面看坐。张牧迟疑,那妇人笑道:小妇人赤身露体丑陋,不是待客之道,待我穿了衣裙相见便了。言罢返身入店去了。张牧暗笑。
只见后面车马已至,张牧便扶了李夫人阴莲落车驻足,王益拿了包袱行李之物,四人同入店中,只见先前的妇人,将素纱衫儿罩了双乳,卷起衣袖,露出粉白也似两条前臂,里面红主腰儿,下身系条抹绿褶裙,自后面房中,走将出来,满面带着笑,相了四人一回道:尊客想是官眷,我这里虽是野僻小的去处,却有上房,客人在此安宿不妨。
李夫人道:便是有个亲眷在衙司,要去相投,行至此间,讨扰一宿便去。
那妇人道:我这里唤作拾柴沟,左近多有盗贼,客人明日去时,须是小心在意。
张牧道:这个不妨事,我等自理会得,且安排客房教我姐姐歇息。
妇人心中诧异道:怎地倒唤这妇人作姊,他两个年岁须不相当。口中不说,笑吟吟地,将众人只一引,引至楼上,选两间明净客房,李夫人母女住一间,张牧王益同住。
妇人便问道:客人要打火时,我这里灶下有锅子。
李夫人道:便借些米面与我等造饭,一算钱还你。
妇人道:有家制的干挂面。
张牧又问道:主人家有酒肉卖么。
妇人道:我店中出色的好酒,客人要吃肉时,店后见养了三五只鸡,卖些与客官下口。
客人不嫌村时,我制得一手好辣鸡,极是美味。李夫人便道:恁地时,相烦店主人安排些酒肉,煮面我等自理会。
妇人便道:几位官人要早歇时,只今便好打火。李夫人点。
那妇人便去后面,教伙家捉得一只体大公鸡,把来割了,妇人在厨下整治。李夫人并阴莲借了面筋,去灶上安排水火。不一时,都已完妥,那妇人教小二将一锅子鸡,数碗汤面,并匙筷等具,都取上二楼,摆去李夫人房中。
李夫人与阴莲净手上楼,唤了张牧两个,同来吃肉面。那鸡异样鲜辣,阴莲尝了欢喜道:好吃,好吃,辣得快活哩。
不停筯吃了数块,意尤不尽,口舌嘶哈直舔,粉面透出汗来,两唇艳红,好一个娇辣的美人儿,张牧一时都看得痴了。
却说那妇人早早备下酒桶,去酒缸里打了半桶子酒,看众人吃了面,便将酒搬来李夫人房中,铺下二三样腌菜脯品,摆下四只碗,将个酒旋子,与众人倾了四碗酒,说道:客官再尝我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