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说下午三点要开个短会,让你别忘了。”
执行局时一正三副,赵震是正局长,陈天齐是其中一个副局长,也是第一年带着任浩学习的师傅。
任浩接过茶杯,温度刚好,不烫不凉。
“谢了,诗诗。我在看那个交通事故的案子,被执行人是个老油条,名下就冻出来十二块钱。”
“十二块?”
俞诗诗瞪圆了眼睛,“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办公室另一头传来一声轻笑。
王阳法官端着保温杯走过来,说道:“任法,这种案子我见多了。老赖们早把财产转移得干干净净,就等着跟你玩捉迷藏呢。”
崔静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推了推黑框眼镜:“上周我整理卷宗时看到一个终本五年的案子,被执行人微信钱包里常年保持0。01元余额,像在嘲讽我们似的。”
他们一个办公室两个办案组,除了任浩、俞诗诗一组外。
另外一个法官就是王阳,比任浩来法院早两年,崔静就是他的书记员。
“这种人就应该……”
俞诗诗正要义愤填膺,任浩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林城区法院,执行局任浩。”
他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地带上职业化的沉稳。
电话那头是立案庭的小张,说有个离婚案件的申请执行人代理人要来交调查令申请书。
任浩简单交代几句挂断后,俞诗诗已经蹦到自己工位前:“任哥,是不是那个离婚案?我已经跟代理人通过电话了,她说您说得对,明天就把调查令申请书拿过来。”
任浩点点头,心想这丫头虽然活泼过头,办事倒是利索。
他环顾办公室,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整齐的光带,两个书记员一个风风火火,一个沉稳干练。
王阳法官正慢条斯理地整理案卷,时不时啜一口枸杞茶。
这就是执行局的日常,平凡中带着法律的重量。
“说到奇葩案子。”
王阳突然开口,“你们猜我昨天遇到个什么情况?一个老赖为了不被拘留,当场吞了自己的结婚戒指!”
“啊?”
俞诗诗惊得差点打翻水杯,迫不及待问道:“后来呢?”
“后来送医院洗胃呗。”
王阳摇摇头,“戒指取出来了,人也拘留了。你说这些人,有这演技不去横店跑龙套,非跟法律较什么劲?”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任浩也跟着笑起来,但心里却惦记着刘建军的案子。
笑声渐歇时,他装作不经意地问:“王哥,像这种交通事故赔偿的终本案件,一般还有什么突破口?”
王阳沉思片刻:“首先查他近亲属财产,看有没有恶意转移的痕迹;其次查他的日常消费,微信支付宝流水;再有就是……”
他压低声音,“让申请人盯梢,抓他的实际收入证据。不过这个嘛,得讲究方法。”
正说着,任浩的手机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