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宛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你怎么知道我没穿拖鞋?”
“听动静。”
真厉害啊。辛宛回去踩了拖鞋:“是做番茄鸡蛋盖面吗?”
宋珩只是“嗯”
了声,没有询问他的意见,辛宛也没有出声,只是坐在餐桌旁看他的动作,煤气烧起来是蓝色的,手工面在锅里煮,西红柿的酸甜味闻得很清晰,他大概是疯了,觉得宋珩敲碎蛋壳的手都非常好看,像是艺术。
两份盖面不需要耗费太长时间,偏酸口,是辛宛钟意的口味,他不喜欢甜口的,刚吃了没两口,忽然想起了,问:“你春节是不在西湾过吗?”
“不在,”
宋珩问,“谁和你说的?”
“我今天遇着毛念姐了,她和我说的,”
辛宛的筷子拌着面,“要走吗?”
“一周而已。”
而已,怎么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呢,整整七天,他都要一个人在漱月里过,辛宛甚至想冲动地说我和你一起,但到底没能出口,只是低头卷面条。明明先前刻意躲他的时候也不怎么见面,也可以过活,知道他还在不远的地方就好,但这里要相隔那么远,还没有离开,辛宛已经开始想念了,很想很想。
宋珩问:“想让我留下来?”
他的声音不大,刚好拢在他们的耳朵里:“辛宛,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这样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
辛宛抿了抿嘴唇,半晌,“我不想离开你。”
这句话说出来并不会改变结果,但他还是觉得倏地轻松了些,他很想像高中那样肆无忌惮地表达,随时随地地说“爱”
,但那点勇气在两年矫治所的时间里都流失掉了,以至于他要重新学会这项能力。
宋珩笑了笑:“这么听话?”
完全的逗弄语气了,辛宛又开始脸红,闷着头吃面。
“以后也这样吧,”
宋珩说,“对我坦诚些,不要撒谎。”
辛宛捏了捏筷子,半晌才点点头,说:“好。”
还是像以前那样,吃完饭,把脏掉的白瓷盘扔进洗碗机里,电视里的电影频道在放着几年前的老电影,底下滚动着天气预报,球球跑到他们脚旁玩,辛宛就轻踩了踩它的尾巴,他和宋珩坐得很近,手指稍微挪挪就能碰到。
“如果我追你的话,”
辛宛忽然说,“你会同意吗?”
宋珩散漫地靠在沙上,侧目看他:“你觉得呢?”
“追你的时候,还能像今天那样吗,就是……就是亲你。”
“看情况,”
宋珩还在看电视,神态很放松,“别太急于求成了,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