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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龙阳逸史白话译文 > 第9回 风流客魂断杏花村 窈窕娘怒倒葡萄架(第3页)

第9回 风流客魂断杏花村 窈窕娘怒倒葡萄架(第3页)

看看天色将晚,恐怕再耽搁一会进城不及,连忙合一合帐会钞起身。刘瑞园见储玉章是个肯做大老官的,竭力行合。这夜柳细儿便同储玉章到下处歇了一晚。柳细儿便把没奈何出来做小官的衰肠话,一一告诉。储玉章道:“你若肯随我到松江去,与你开个铺子何如?”

柳细儿巴不得一交跌在蜜缸里,满口应承。次日别了,储玉章就去与刘瑞园商量。刘瑞园再三撺掇,储玉章又喜欢了柳细儿。这个柳细儿又贪恋了储玉章,两个人只多得一个头。储玉章见他意思十分高低肯就,便送五两银子谢了刘瑞园,叫下船只,收拾行囊,别了主人家,遂同起身。一帆风竟到了松江。

正待上岸,猛然记得,当初出门时节,妻子曾有一句说话。若是赚得丢儿,倒是娶了个妾回来,切不可又消磨在小官身上。我若带了他回去,显见得在外这几时又花费了,如今将计就计,就叫他打扮作个女子,只说苏州讨回来做妾的,料来我那妻子,决不想到这个田地,且哄进了门,早晚再思量个算计。计议停当,悄悄与柳细儿商量。柳细儿道:“这个如何使得?便是浑身都遮瞒过了,这双脚那里去躲闪?”

储玉章想一想道:“说得有理。这是女眷们常事,倘是进门要把脚来看看,可不囫囫囵囵,做将出来。有个道理,你且在船舱里坐坐,待我上崖去,到卖衣铺里看有女衫儿买了一件,装扮起来再处。”

柳细儿道:“有心做得干净,不可把人看破,就叫一乘女轿。”

储玉章应了一声,跳上崖就走。行了半里把路,来到一个卖衣铺里。这个凑巧的所在,那铺子里恰好摆着两双绣花女鞋。一双新些的,约莫有四寸半把,一双旧些的,约莫有尺三四。储玉章欢喜得紧,走进铺子,先坟那双旧女鞋看了,就问要多少银子。原来那开铺子的是个徽州人,叫做吴思南,他要买这双女鞋,算来是个不正气的主儿,便的角起两只眼乌珠,挺着胸脯不瞅不睬,打着官话道:“要一钱银子。”

储玉章道:“太多了些,看有什么好女袄儿,寻一件来总称银子。”

吴思南就去寻了一件古老绣花封襟豆绿衫缎的,递与他看。储玉章道:“这件太古老了。”

吴思南道:“价钱相应,约莫着奉让些罢。”

储玉章道:’时样些的再看一件。”

吴思南道:“时样的价钱要一两外了。”

储玉章道:“拿来看么。”

吴思南又去拿件大袖天蓝花绸的来,储玉章看得这件中意,问要多少银子。吴思南把马儿看看道:“要一两四钱五分。”

储玉章摸出银子,连那双女鞋称了一两二饯。吴思南这遭儿见生意做得成了,才把那付伤神脸皮放出些和颜悦色,口口声声只叫求添些。储玉章也就添了五分一块,方才买成了出门,遂去叫了一乘小轿,同到船边,走进舱里,把衫儿井鞋子都递与柳细儿。柳细儿大喜道:“终不然女人家的鞋子,铺子上都是有的卖的?”

储玉章道:“总是该得凑巧,慢慢告诉你。且梳了个头装扮起来。”

柳细儿笑道:“你又求不在行,近来做小官的,那个不像女人装扮,这样一个头还再梳到那里去。”

储玉章道:“只把两鬓掠下来些罢。”

柳绸细儿就依他掠做个烹鬓,再把裙子直系下一段,换了衫儿鞋子,走几步俏步,俨然是个内家模样。储玉章老大快活,打他上了轿,叫两个脚夫挑了行李,径回到家。

范氏听得丈夫回来,满心欢喜,连忙出来迎接。猛可的见轿里钻出个女人,已明白是娶来做妾的了,便叫洒扫后楼,把他做房,随即分付整酒,一面洗尘,一面贺喜。柳细儿这时也是无可奈何,只恐被他看出些破绽,坐在旁边,低着头,红着脸,勉强把个酒杯衔在口里。范氏那里晓得他是身边有货的,见他一味温柔软软,心里倒也有几分中意,便问丈夫道:‘他可曾取个名么?”

储玉章道:“叫做柳细儿”

范氏取笑道:“但愿进门柳出几十细细的儿子来,才见手段。”

柳细儿只是不则声。当下夫妻们吃得半酣,便叫掌灯进房。锗玉章又要尽妻子的礼,决要与范氏同歇。范氏又推说今日新娘子进门,决没个同我歇的道理,推推却却,储玉章便出个议论,上半夜在范氏房里,下半夜过来与柳细儿歇。这夜均均匀匀睡了一晚。

只是一件,储玉章带柳细儿回来,倒也有头两个月,早晚却被范氏干碍,自不曾像意顽耍一遭。一日早晨,乘范氏还不曾起床,唤了柳绸儿到前面雪洞里耍子个像意。两个闭了房门,都把下身衣服去了。正弄得高兴,不料范氏知了风声,悄悄走到雪洞外,向门缝里张了一张。只见柳细儿身边也挂着硬帮帮一条生屌,方才晓得不是个女子,是个小官,故意做成圈套带回来的,一霎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巴不得抓件物事在手里,两边看看刚刚一根大门闩,就驮起来向门乱打进去,大叫道:“好小阿妈身边都是生屌的。”

储玉章慌了,抖做一团,连个嘴都开不得了。柳细儿拼得一门闩被他打做肉饼,不要性命的飞奔走了出去。范氏一只手把储玉章掀倒在地,一只手拿起门闩打个落花水流。储玉章口口声声叫饶命。范氏打了一会,又记得起,拿了门闩,又赶出雪洞要打柳细儿。原来柳细儿适才正躲在栏杆外,要听个动静。见范氏赶出来的势头不好,吓得魂散九霄,跑出了大门。范氏大叫道:“那个还敢到我门里来!”

储玉章是做好汉的,恐怕外面人知道,像什么模样,只得磕头如捣蒜,陪了许多小心。范氏才把心头那口恶气矬了些。这回柳细儿也是要脸皮的,出了这场丑,坏了这个名头,料得在这里安身不牢,便要回到苏州去。只是一时间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头,倒有些难得见面。看看等到傍晚,储玉章悄悄赚出大门,柳细儿一见,抱头大哭。此时正是并头莲忽被狂风倒,比目鱼轻遭猛浪分,两个伤情苦楚,就是铁石人见了,免不得也要堕泪。储玉章见柳细儿决意要回苏州,无计可留,随即进去拿了二十两一封银子出来,教他拿回去做些生意,少不得后日终须有个会期。柳细儿接了银子,泪如雨下。正待再说几句,储玉章恐里面得知,连忙叫他傍早赶出城,明早便好趁船。柳细儿不及再说衷肠,可怜掩泪而去。古词为证: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际难为情。

柳细儿回到苏州,储玉章割舍不下,钻头觅缝,传消寄息。所谓人居两地,天各一方,在苏州的想着松江,松江的想着苏州,落得一腔离恨,两家都只好对天长叹。储玉章分外想得过了些,未及年把就得了个症候。范氏见他不像个好光景,每每挑他口风,为什么起的。储玉章口口声声只说要柳细儿一见。范氏方才知他为了这桩,连忙着人到苏州寻问柳细儿消息。原来那柳细儿已冠了巾,就在阊门合了伙计开个玩器铺子。听说松江储玉章着人来接他,巴不得去与他相见一见。只恐怕他内里又像前番那段光景,可不没了体面。千思万想,记得昔日大门口分别,如今拼得再在大门口相见,随即起身来到松江。这叫做心病还将心药医,储玉章一见了柳细儿,平空精神好了许多,过得五六日完完全全病都好了。范氏恰才晓得服着了这贴药,这遭把他待得才像模样。储玉章也就有了胆气,放心乐意把他留在家中。消停了个把多月,柳细儿便要告辞起身,这储玉章不知他有了生意的就里,才好将起来,正要慢慢和他盘桓几时,那里肯放。柳细儿只得实言告禀,储玉章见说出那句话,遂着人星夜和他回到金阊,收拾了铺子再来,径同到上海去,别作经营。不上三四年里,两个趁了许多银子,都做成老大人家。娶亲事的娶了亲事,要讨妾的端只讨了妾。看将起来,两家这场迹,全亏了当初范氏那顿门闩,不然的时节,那百把两卖布疋的本钱,经得做几遭大老官,花费的早已花费,开交的早已开交,如何还到得今日?这却是一个好收成,一千好结果也。诗曰:

此道从来肮脏多,英雄眼见几消磨。

羡他到底如兰固,彼丈夫兮此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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