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等大家安静下来,才举起酒杯接着道:“今年波折不断,也有太多人离我们去了。但幸好,还有在座诸位助我,保得这一县平安,我先敬诸位!”
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仰头饮下一杯烈酒,又端起一杯,接着道:“虽还在月中,但为了大家能过个好年,这个月的月奉同新年的红包,现在提早发给大家!”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陈清跟高督办带着几个人,捧着银子分发,人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喜色。
将手中的酒饮下,复又端起一杯,接着道:“虽是明日起休假,但吃过年夜饭,想提前赶路的便可走了!”
我将杯中酒饮尽,看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心里也是填满了喜悦。真好啊真好,我的百姓、中华民国的百姓要脸上永远带着喜色才好。
吵闹了一夜,翌日早上衙门却还是一片欢欢笑笑的道别声。临近除夕,公文也少了许多,大多都是一些新年问候的,无需操心。想了想,便带着思思出门去买东西。
思思蹦蹦跳跳地挽着我的手,掰着指头数着要买什么,还叮嘱我她要忘了记得提醒她,我笑着应下。却不成想,转头便撞见跪在大门口的陶秋实。
街上的人似乎对陶秋实的行为见怪不怪了,都匆匆忙忙做着自己的事。
陶秋实还是一袭板正的大褂,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脊背挺直,可眼下的乌青却出卖了他的疲惫。
他盯着守卫出神,像是没想到会看到我,随即踉跄着起身想向我走来,可跪久了腿脚发麻,没走两步便向前栽倒。我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疾走几步跑上前扶住他。
“晏晏,你终于肯见我了。”
陶秋实的声音好听极了,像泉水叮叮当当砸进我心里。
我看着他的样子眼眶发热,慌忙转身掩饰自己的失态,对门口的守卫道:“将陶老板送回去。”
守卫听得我吩咐上来扶人,陶秋实却攥紧我的袖子不放手。
“晏晏,别这样好不好,你给我的惩罚已经够了。”
陶秋实哭求道。
我使力想将袖子扯出来,却是怎么都拽不动,看着陶秋实执拗的眼睛,我索性将外套脱了扔给他,唤思思赶紧走。
陶秋实被我的动作惊了一瞬,反应过来便立即追上来,将衣服披在我身上,小声道:“小心着凉。”
守卫伸出手想扶陶秋实,却被他摆摆手躲过,一个人一瘸一拐往三庆园走去。
我拉着思思到处闲逛,企图冲散陶秋实留给我那个落寞的背影,可越是想淡忘,越是忘不掉,直到思思拉我坐在酒楼里,我才回过神来。
“小姐,没事吧?”
思思关切地看着我。
“没事的,想吃什么快点吧。”
我笑着捏了捏思思的脸颊。
思思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店小二,麻利的点好菜。看着人走远了,才小心翼翼问道:“小姐,究竟为何要同陶老板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