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贤在旁纠正,“你别把咱太子爷塑造得那么暴虐。”
叶星辞说明白了,心里再度潮起对太子和家人的思念。进了二月,便离家整一年了。一年啊,人的一生,也不过几十个一年而已。
他挪回楚翊身边,依偎在对方肩上,轻叹道:“说实在的,我四哥,可比你四哥好多了。他最疼我,永远不会设计陷害我。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也参庆王一本吗?”
“不,我反而会在朝堂上为四哥辩解,请皇上别深究。”
楚翊从容一笑,眸色幽深如不见阳光的湖底,“因为,我要给自己加分。无需我多言,皇上和吴大人自会给他减分。我越宽容,减得越多。”
天边渐渐透出一线光。像不断朝墨里兑水,夜色很快被稀释,风似乎也小了。
街面行人渐多,挎篮的、背筐的、推车的。人们围拢上来,吸溜着鼻涕看热闹,问这是怎么了。多大的冤啊,这么多人堵着衙门告状。
“我们大伙都被宁王府的人打咧!打得可惨!一个个心狠手毒!”
率先嚷嚷的人脸上没什么伤,显然是庆王府的人混进来造势的,“就因为我们拿他的事说书逗笑!”
“是啊,拿鞭子抽、滚水浇,‘惨’这个字,就是专为我们而造的。”
众人附和。
人越聚越多。
一传十,十传百,都赶来凑热闹。还有睡眼惺忪的,为了热闹连温暖的被窝也舍弃了。经营早点摊的来兜售包子、豆花,说看戏也别误了吃早饭。
叶星辞也买了些热包子充饥,闪着油光的包子馅在冷风中颤巍巍散出香气,他两口一个,不亦乐乎。
车轮辘辘,由远及近。
一架雕龙绣虎的华贵马车停在承天府衙署门前,车旁的随行者吆喝:“都堵在这干什么呢!让一让,别挡了四王爷的銮驾!”
叶星辞嚼着包子一扭头,好嘛,庆王“恰巧”
路过,要在打手们搭好的台子上唱戏了。
“别这么粗暴,看看是怎么回事。”
装扮清雅的中年男人步下马车,扫视眼前“盛况”
,不易觉察地挑起嘴角。
“九王爷拘禁毒打我们!求四王爷给我们做主啊!”
混在人群中的庆王府家丁大叫,随后一呼百应。
“给我们做主啊……做主啊……主啊……”
庆王的脸上,又浮现击垮瑞王那一夜的亢奋。他强压笑容,仔细询问情况,故作痛心切齿:“这个老九,也太过分了!诸位放心,就算承天府和宗正寺管不了他,本王也会以兄长的身份管教他!绝不让他继续为非作歹!他最近春风得意,娶了公主,在外地办好了差事,又将出任春闱主考,可也不能太狂傲了!”
言辞之间,满是妒忌。
又喝令身旁随从:“去,传我口谕,命承天府尹立即升堂断案!亲自来门前问案,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还这些无辜者一个公道!”
坐在“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