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毅这才知道,原来陶西平并非不参与,而是选择人货分离。
他又看了看表,指针指向四点半。
约莫过了半分钟,他开口:“从这绕出去也得上高速,到泸水得五小时,不如走主路快。”
四六叭叭的扣弄打火机玩:“谁说去泸水。”
“临走前不是都说好了,你没听见?”
司机插嘴:“不是吧,刚开始不是说去磨憨嘛,后来又改路线了吗,我怎么没听见。”
四六看他一眼,掏出手机打给蛤蚧,粗聊几句后挂了电话:“不知道就别他妈张嘴,就算临时改路线平哥怎么会跟你说。”
蒋毅面无表情,事已至此他终于搞清下货地点。
这里到磨憨九百多公里,全程不绕路不休息也得十五六个小时,所有的货全部抵达怎么着也到了明天晚上。
他静坐了三分钟,忽然提出要下车小便。
司机停车时四六开口:“我也去。”
蒋毅没料到四六会跟来,但也不意外,从前夜他忽然蹿上车时他就猜到他是有备而来。二人走在杂草丛生的野地,头顶是泛着蓝的星空,黎明前的风很凉,顺着河水飕飕的响。
蒋毅淡定的小便,完事后扣好裤子,将转了身往回走,却被人从身后猛勒了脖子。套在他颈上的是根细长的钢丝绳,四六虽右手断筋使不上劲,却攒足了左手的腕力想致他于死地。
蒋毅仰面朝天,看见星空和半人高的杂草在眼里旋转,喉咙断气已掩盖痛感,憋得胸膛鼓起脸颊通红。天旋地转间他吃力睁开闭合的眼,随手摩挲身边的蒲苇,那窄边长叶锋利如刀,割在手上钻心的疼。他就着割伤的双手反捉四六的头,掐紧了动脉往后撂,四六右手不着力,抬胳膊闪避间被蒋毅挣脱。
他一个挺身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大口吸气,接着二人打作一团。
四下无人,只余清风和流水。
论身手四六不敌蒋毅,加上半残的右手做碍,不足片刻便被蒋毅打趴下。他躺在草上,鼻青脸肿喘着气,蒋毅制住他的身体,居高临下和他对视。
“不打了。”
他抬胳膊投降,“我认输。”
“你想弄死我。”
“你废掉我一只手,想弄死你不是很正常吗。”
他泄气的笑,“事实证明,我弄不死你,我认命。”
话音将落的当口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支匕首插进蒋毅腹部,一下不够,抽出来再插几刀。那血液似开闸的水,汩汩往外流。
蒋毅反应不及,捂了肚子闪避,四六举刀猛追,挥胳膊乱砍。蒋毅重心不稳,避不过脚下碎石羁绊,一个踉跄摔倒,紧接着后腰扎扎实实挨上一刀,他却翻身朝上还和他打。这回却敌不过他,没几个回合便倒在地上被他连环踢。后来滚至河边,四六干脆将他踢进河里,就着他的头往水里摁,先前他还能抗争几个回合,伸出头还能大口呼气,可抗争的力道越来越小,直至最后一回被摁进水里时,再也没有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