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
宋清朔笑着摸了下她的头,“自你离开后,我时常会去你房中,那里还和你在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那些物件摆放的地方,只怕我比你还熟悉些。”
姜淮心生波澜,她的宋将军…真的比她想的,还要思念她…但此刻也不是叙旧调情的时候,她嘱咐了宋清朔一些事宜后,让他快去快回,便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看着苏微澜的睡颜,弯下身枕在她的腿上,就像她小时候受了委屈,哭着去找苏微澜,微澜姐姐安慰她的时候一样。想到这,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是…该怎么说服或是瞒着宋清朔呢。
若是宋清朔知道了解药的办法,他是会拦着自己不许她尝试,还是会纠结一番,却最终松口答应,又或是,毫不犹豫的让她上手。应该是第二种吧…她想,他如今除了微澜姐姐,也是在乎我的。
这么想着,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是钱塘的冬季,难得的下了大雪,苏微澜划着船,带她去湖心亭赏雪,她说,“阿淮,我特意命人备了暖锅子,还有春日里我们一起酿的樱花酒,最适合在这大雪天享用了”
。
她虽是苏家嫡幼女,但其实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老吴越王偏宠苏微沁,王妃心里更是只有她的长子长女,不苛待她就不错了。所以其实,很多时候,她也只有她的小阿淮。
风裹着雪花吹进屋内,伴着那阵淡香,姜淮醒了,见宋清朔刚好回来,头上粘了些雪花,她伸手拂去,顺手把怀中的手炉递给他,“一会解毒之时,郡主需全身赤裸,将军还是去外间等候吧。”
她想了个极好的理由。
宋清朔却皱着眉,不肯将那藏有赤焰蛊的盒子递给她,只问她道:“你告诉我,那毒到底要怎么解。”
“哎呀简单的很。”
姜淮故作轻松地说,“只需划开郡主手心与伤口处放血,将放出的血与这赤焰蛊放置在一处,郡主体内的血蚕蛊便会被赤焰蛊吸引而自伤口处爬出体外,而后被吞噬。简单的很,郡主体内蛊虫不多,两个时辰就能弄完。”
“你是不是当我三岁小孩好骗啊?”
宋清朔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你既说了血蚕蛊的毒好解,那也就不可能单你一人知晓。在苍鹭的时候,我问过苗医,也逼问过给姐姐下毒的南越余孽,他们都说,赤焰蛊能吞噬血蚕蛊,但必须在人体内方才有效。所以若是要解微澜姐姐的毒,必须先将赤焰蛊种于新的宿主体内,而后以毒攻毒,吸出血蚕蛊。但那新的宿主,倘若不是武功高强内力强劲,且精于蛊毒能够控制体内蛊虫,轻则气血亏损缠绵病榻,重则当场毙命七窍流血。所以你以为,为什么在苍鹭这么久,我都没有找出解毒的法子,还一直瞒着你?”
“南越余孽的话将军都信,未免太天真了些。”
姜淮不愿承认他所说的事实,尽力掩饰着。
“姜淮!”
宋清朔沉声喝道,“我不许你再拿自己去冒险!你若非要找个新的宿主,就在我身上下蛊吧。”
“蛊毒的宿主,必须是同性之人,将军何时成了女子,我竟不知。”
姜淮阴阳怪气地开着无聊的玩笑,只想缓和下气氛。
“总之我不许你拿自己犯险。”
宋清朔抱紧了她,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肯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阿淮。我不能没有你。别犯傻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将军。”
姜淮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看重,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她也伸出手拥抱着眼前的人,顺势从他手中抢过那个瓷瓶,“我不会有事的。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把郡主从苍鹭带回来,便是知道,只有我才有可能救她。赤焰蛊解毒的法子,你一直都清楚,却还是为我去拿了蛊虫过来,因为你心中早就有选择了。你放不下我,但你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郡主去死。所以清朔,别纠结了,这是最好的法子。”
“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