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澜走后,老太太转头看向儿媳:“听说你明儿要去端王府走动,我这边也备了些谢礼。”
“劳您费心了。”
郁夫人欠了欠身子。
老妇人端起茶盏:“你男人没承袭爵位,要想谋前程只能走科举路子。眼下端王正得圣眷,承年和晖儿的前程都绕不开王府,怎能不慎重些?”
她口中的承年是次子,晖儿则是郁夫人所出的三少爷。
“您说得在理。”
郁夫人嘴上应着,心里却明白老太太不止为二房打算。大房那边早前想把嫡女郁汐嫁进端王府,光是请人递话就花了上千两银子,结果被端王妃一句“世子还小”
给顶回来。
听说世子连郁汐约见的信笺都没拆,那丫头躲在房里哭了小半月,最后还是无奈嫁去了魏家。
“澜丫头明年就及笄了,亲事可有着落?”
老太太忽然转了话头。
郁夫人拿帕子按了按嘴角:“那丫头如今连《女诫》都背不全,我正为这事头疼呢。婚事且等及笄后再议也不迟。”
“澜丫头的婚事可是牵动咱们整个国公府的。”
老太太摩挲着佛珠,“当年大丫头没能进王府,如今就看你们二房的了。”
郁夫人面上堆笑,心里却打定主意——绝不让女儿成为攀附权贵的棋子!
晨雾未散,郁澜裹着兔毛斗篷钻进马车,抱着暖手炉才觉得活过来。
今日母亲特意挑了件月白襦裙,配着浅青褙子,衬得她愈发清丽。
“今儿倒知道素净了。”
郁夫人瞧着女儿比春日桃花还娇嫩的脸庞,既欣慰又发愁。
“女儿还小呢,珠翠戴多了反倒累赘。倒是母亲该多戴些,父亲前儿还说您戴红宝石璎珞最好看。”
郁澜挽着母亲胳膊。
她记得前世父亲纳妾姚氏,就是因为母亲总冷着脸。这辈子定要让父母重修旧好。
“你爹眼里哪还有我。”
话虽如此,郁夫人还是扶了扶鬓间的金步摇。丈夫虽未承爵,但好歹是正五品京官,若真被那些狐媚子勾了魂?
不行!绝对不行!
车轮碾过青石板,停在朱漆铜钉的大门前。
端王府的飞檐上蹲着九只脊兽,汉白玉台阶两侧立着铜鹤,连守门小厮都穿着锦缎袄子。
穿过垂花门,迎面是片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