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时,余光瞥见角落瑟瑟发抖的丫鬟们,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
且说高欢,当队伍离鹰嘴崖只有三里时,高欢示意众人停下。
他派出几名士卒,按照计划在远处点燃烟火。
片刻之后,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此时,山涧忽然传来枯叶脆响,几道黑影自灌木丛中窜出。
他们身着柔然契胡特有的兽皮甲胄,腰间挂着风干兽尾,正是胡尔赤安插的暗哨。
几人用突厥语叽里咕噜交谈几句,便抽出弯刀,纷纷朝着烟火方向行去。
待众人走远,尉景压低声音道:
“浑小子,好手段!你怎知此处有暗哨?莫不是长了千里眼?”
高欢低笑一声:“姊夫莫要取笑,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胡尔赤劫掠七回,六回经白龙江故道,哪次不是毫发无损?若没有暗哨通风报信,他岂会如此张狂?”
说罢,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姊夫,你领一百骑兵在此埋伏,届时率人从正面佯攻,胡尔赤定会倾巢而出,那时。。。。。。”
“我们前后夹击,叫他插翅难逃!”
“放心!这点儿差事还难不倒你姊夫!”
“倒是你,要是敢少根汗毛,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
高欢带着两百精骑继续摸黑疾行,马蹄裹着棉布,踏过碎石,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夜色如墨,云层遮蔽了星月,鹰嘴崖下的密林愈发阴森。
高欢等人藏身于潮湿的灌木丛中,蚊虫顺着甲胄缝隙叮咬皮肉,却无人伸手驱赶。
半个时辰过去,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四周寂静得可怕。
“那胡尔赤该不会改道了?”
司马子如小声嘀咕。
“不急,再等等。”
此时,高欢心里也有些没底,史书上白纸黑字写着胡尔赤必经鹰嘴崖,难道史书记载有误?
…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士卒们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狼的可怕之处不是在你遇到它的时候,而是它要来没来,却又能随时出现的时候。
东方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已到卯时,却依旧毫无动静。
士卒们情绪濒临崩溃。
恰在此时。
“哒!”
“哒!”
“哒!”
鹰嘴崖下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高欢贴着岩壁望去,五百柔然轻骑正将抢来的盐巴车推入谷地。
为首之人正跨坐在马上,拿着抢来的银壶,仰头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