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看完口供就知道没好事,但也只能打开信。
信中说克文因为思念母亲而病倒,请大公子念在手足之情上,派员护送克文的母亲南下,克文不胜感谢。
袁克定心想,送了你母亲南下,你就更加放肆了。
可不送,曹耀宗肯定要乱搞。
这口供一旦见报,自己名声就毁了。
只把他给压的火大无比。
但等念头略平息一下,袁克定忽然觉得自己也是有病。
克文其实并翻不起什么浪花,如今弟兄之间就好比曹丕和曹植,七步成诗又如何,他连军马都没有,北洋宿将们也不可能认克文。
这个想法一打通。
袁克定便当即去和袁慰亭汇报,获得允许后,随即请金氏夫人南下。
要说袁克定一旦不偏激,其实也是个有气度的人。
恭恭敬敬送金氏离京后。
看着车轮后的风尘滚滚,袁克定和袁慰亭心腹幕僚杨度笑道:“克文这下应该会恨我少一些了吧,只是他哪里知道我身上的千斤重担!”
杨度恭维道:“大公子仁义,克文自然会领情。”
“倒是那个曹耀宗。”
袁克定话里叹息:“据说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偏偏只肯在上海滩。要是能请他辅佐我的话,想必诸事会更顺。”
杨度知道曹耀宗的来头,没吭声。
心想你父亲请不动蒋青峰,你自然也请不动曹耀宗。
再说那厮据说是个大闹天宫的性格,真来了,恐怕是麻烦。
北地风渐起。
迷了眼的袁克定很快回城。
这一头。
郑汝成也和上海县的些“要员”
一起,配合公董局推进起了法租界的西扩协议。
这些协议,说来其实不复杂,无非是权限和地界的移交。
但放在当下仇外的气氛下,自然是要挨骂的。
所以双方的接触都很小心翼翼。
主打一个默不作声。
就是曹耀宗也不敢咋呼,因为一旦被民意千夫所指,他也是受不了的。
可是事实上他拿法租界,是为了未来的气运。
这其中的是非,不是放在百年后,又有谁能看得清呢。
也就短短三日。
大家就达成一致,秘密签署协议,一份归公董局,一份上海县,一份快送给袁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