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皇后才从萧钦房中离开。
她走后没多久,一柄利箭突然破风,嗖嗖的朝太子房间你的重木门上射去……等侍卫被惊醒,腾空出去追查时,射箭的人早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田七公公听到声响出来,一眼就看到箭矢上带着的信封。
“将箭矢给咱家拿过来!”
他翘着兰花指,颐指气使的吩咐宫女。
宫女忙脆脆应声,然后走过去,用尽力气将插在门上的箭矢拔下来,交给田七公公。
田七公公扫了眼信封上的字,然后带着这两样东西回了寝房。
“外面怎么回事?”
萧钦躺在床上,看着田七公公手中的东西,疑惑的问道。
田七公公不敢隐瞒,忙将外面发生的实情跟太子说了一遍,又将手里的信递上前去,道,“这信指名道姓是给太子您的。”
萧钦颔首,然后将信接过来,撕开信封。展开信纸后,他只看了一眼,浑身便紧绷起来。
澹台公子……这是万花楼里谢辞世对他的称呼,知道这事的只有她一人。
继续往下看去,他神色更加严肃,原来……阿辞已经从萧豫手中逃脱了出去,只是京城这是非之地她也不愿意多留,此番来信
,一是免她记挂,而是表达自己的愧疚,愿他往后的年年岁岁日日月月身常健。
“太子,这……”
眼看着自家主子脸色越变越差,田七公公担忧的问了一句。
萧钦却未理会田七公公,目光仍被手中的信纸锁着……怅然的想着:她终于还是走了吗?没有选择他,也没有选择萧豫。
她说她不愿意待在京城这个牢笼里,她说京城外的自由自在才是她向往的。
她说她很抱歉不能嫁给他,她说他手里的这封信就是两人最后的诀别。
“……”
萧钦紧紧的捏着信纸,手指泛白,脸色铁青,眼中一片悲痛欲绝。
“太子……”
田七公公又低低的叫了一声。
萧钦仍是没有回神。
“太子……”
田七公公脸上血色尽褪,小心翼翼伸手去碰萧钦的肩膀。
却不想,他只是轻轻一推,太子却猛地朝前扑去,张口呕的一声,照着床前隔断的屏风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星星点点的落在白色的屏风上,如雪地地散落的鲜红梅花花瓣一般,凄美又触目惊心。
田七公公吓到了,他一面扶着自家主子,一面哆嗦着嘴唇,扬声要喊人进来。
萧钦这时才回神,摆手阻止了他,一抹唇角的血腥,道,“别叫人,孤没事,田七……你也出去吧。”
“太子,您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
田七公公一脸的担心,他和太直一起长大,对太子是真的打心眼的好。
萧钦轻轻咳了一声,断
断续续勉强道,“怎么,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打量我身子越来越差,竟是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
这话说的极为诛心,田七公公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伤心的,竟是一句辩解的话多度说不出。
“你先出去吧……”
萧钦又说了一句,话落,重重咳了两声,又道,“至于近日收信一事,万不可告诉母后和父皇。”
“奴才省的!”
田七公公带着哭腔应了一声,然后一路三回头的往外走去。
萧钦看着他转过屏风,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信,然后折叠起来,小心翼翼的塞入自己荷包的夹层。这是阿辞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他不愿被别人拿走,就是皇后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