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决心,一定要在下次堂塔叫他出土时逃走。
一旦宣布了对他的判决,显然将要更加严厉地监视。
杜丘瞥了一眼便所。
在那方形的水泥坑底,积存着一些返上来的脏水。
他用铝杯子舀出来,顿时感到恶臭扑鼻。
等到护理员让他吃下药,看了看他的嘴走开以后,杜丘立刻闭上眼睛把那些脏水喝下去。
剧烈的呕吐冲口而出,几乎连胃都要一齐吐出来。
胃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了。
早、午、晚,他都要喝脏水。
一想到如果逃跑失败就要被弄成一个白痴,成为任堂塔驱使的奴隶,他就不顾一切地把它喝下去。
“真对不起。”
杜丘向京子表示歉意,“不是埋怨你,那么脏,有些难为情。”
“没什么值得道歉的,你和我身份不同啊…”
“身份?…”
她说的什么?杜丘思索着。
“我是个夜女郎,你从前是东京地方检察厅的检察官,杜丘冬人先生…”
“你知道了?”
杜丘看着京子,她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在浴池和交通岗楼上,看到你的照片了。”
“是吗?”
杜丘掀开被子,下了床。
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把我的衣服拿来吧。”
“拿出去洗啦!”
“洗了,什么时候?”
“前天哪!”
“什么,前天?”
“是啊!你整整睡两天了。医生说,你身体衰弱,又得了肺炎,目前需要静卧休养。所以,就把你的衣服送出去洗了。”
“你为什么…”
杜丘坐到被子上。
“要问我为啥隐藏犯罪分子,那很简单。你没有罪,这在杂志、报纸卜都写厂。真是那样,你也许还能官复原职。而我呢,早晚会则为卖淫洲,被送到地方检察厅。那时候,就有求于你杜丘检察官大人了…”
“别说了!”
杜丘的嗓音低沉而有力。
“实在是…”
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京子木然呆坐,刚开口又停住了。
“实在是什么?”
杜丘和蔼地问道。
“侍候一个没有欲望的男人吗?哼,那才不呢!要有欲望才成,现在也可以,等你身体好了,天天都行。不要钱,情愿效劳。让我护理你恢复健康,然后你一走了之…不,绝不是那样!那种浪漫的事,不成!要那么想,什么也不能干了。无聊吗?那,尽管无聊好了。在马路上喊男人,拉一个搭伴的人来,那,那是我的工作。我也想找一个情人,找个像你这样的、绝不肯当情人的堂堂的男子汉。”
京子一口气说到这,才停了停。
“那,那当然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