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荷华离开后,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黑夜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顾扶苏紧紧裹住。
他伫立在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却无法驱散他周身的寒意。眉梢的阴鸷愈发浓重,仿佛一场蓄势待发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顾总,林易民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于若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她的语调虽平稳,可其中那一丝担忧却难以掩饰。
顾扶苏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寒霜般的冷笑,冷冷道:“让他进来。”
林易民踏入办公室的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气,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颓然气息。
他脚步虚浮,每一步都绵软无力,仿佛踩在棉花上,脸色惨白如纸,岁月的沧桑与生活的重压,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看上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顾总,我今日亲自登门拜访,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林家酒厂吧。”
林易民开门见山,压住心中的愤怒,声音满是哀求。
顾扶苏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他,毫无怜悯之意,仿佛眼前的林易民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只要您愿意抬个手,酒厂一定能度过这道难关。何况林家早已不比当年,对顾氏来说已经没有丝毫价值……当年的事,我……我也很抱歉。”
林易民再次死死压住内心的愤怒,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眼神满是绝望与无助。
当年是顾锦严为了收购林家酒厂不择手段在先,林易堂被逼到无路可走,才一念之差对顾锦严起了杀心,酿成大错。
林易堂去世后,林家已不复往日辉煌,仅剩下苏城百年酒厂了,那是林家几代人的根基,也是林易堂生前唯一保住的家底。
“我大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当年我大嫂因为接受不了这件事,也服安眠药自杀了,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孩子……我大哥还有整个林家,已经为他的一念之差付出了代价……求求您,放过林家吧……”
以顾扶苏今时今日的实力,就林家这点家业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只是如此血海深仇,怎可能让他顾扶苏轻易就算了?
竟然还敢来跟我提放过?
顾扶苏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厉,沉声道:“林老板,商场如战场,我顾氏可不是慈善机构。林家酒厂如今这副模样,都是你们经营不善,怨不得别人。”
林易民心中一痛,他深知顾扶苏是在故意刁难。
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眼下还有什么办法,他也只能继续低声下气地哀求:“顾总,只要您肯帮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一切。”
他的声音几近哽咽,身体微微前倾,近乎向顾扶苏行了个大礼。
顾扶苏冷笑了几下。
“既然林老板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可以帮你解决酒厂的资金问题,但必须由顾氏接管,顾氏控股,林家持股,价格由我来定,林家在我这儿没有任何话语权。不仅如此,你还得以个人名义为这笔交易担保,若有任何问题,你将倾家荡产。”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每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铅球,砸在林易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