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安抬手扣在账台上,将她困于台内:“那册子上写了我的名字。”
沈晏晏下意识后退一步,眉眼间恼意更甚:“那也不是为了你。”
魏君安抿了抿唇,半晌才说:“你不必为我的婚事烦心,我近几年并无成婚的打算。”
“这怎么行?”
沈晏晏下意识拔高了声音。
魏君安眸色微沉:“怎么不行?”
沈晏晏自然不能说出怕被他惦记上这种过于不自谦的话。
她咬着唇,垂下眼帘:“总之,就是不行。”
魏君安扣在柜台上的手指修长,抵着台面的指尖却因为用力而泛白。
手背上的青筋也隐隐浮现。
沈晏晏很轻易就留意到了他的手。
之前,他耐心教她写字,她还不止一次因为他的手长得漂亮而恍惚,还笑着打趣他,脸好,手也好,应当是不怕讨不着媳妇的。
他当时低垂着眉眼,耳根泛红,只默默盯着她不说话。
她只以为他是被她打趣得害羞了又强忍着不肯示弱。
当时她怎么就没发现,他看她的眼神透着股子怪异呢?
“呵……”
头顶传来冷笑。
沈晏晏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一双狭长又锐利的眸。
这双深邃的眼平日看着她时总是极淡的,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淡漠疏离,如同和寡嫂并不熟悉的本分小叔子。
眼下却极具侵略性地盯着她,眼底带着某些骇然的占有欲和阴郁。
沈晏晏莫名回想起白日里他徒手擒住了那匹发疯的马。
旁人离得远没看清,但她看得一清二楚。
魏君安,并不像那些温润纯良的读书人。
他的骨子里和魏野一样,有着隐藏极深的野蛮兽性。
他也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瘦弱。
至少,能够徒手擒住疯马的人,力量远非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比拟。
眼下四周寂静,烛火昏暗,他若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也来不及反抗。
若是闹的声响大了,引了人来,也只会对她的名声不利。
权衡之下,她幽幽叹了口气,后退两步正视他的眼睛:“魏君安,我是你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