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听到要把「笼中鸟」送出去,脸上顿时露出肉疼的表情,含糊地道:「既然见不到这仙人,此事以後再说吧。」
那老者也不在意:「合欢派被灭,浑邪王身死,就连那刚刚上任的镇南将军都失踪了。北周现在正是乱作一团。此时按理正是兵北上最佳时机,但……唉,陛下的身体,京中实在抽不开身。」
「今日刘公公来消息,父皇他昨夜又咳血了。」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殿下可时时入宫,亲手爲陛下熬药。二皇子可还好?」
三皇子脸上露出个讽刺的笑容:「吃得下,睡得着,好得很。」
那老者叹息一声:「如此不孝,枉爲人子。老夫这就上本,请二皇子向诸位先帝谢罪。」
「那……崔家的『笼中鸟』又该如何处置?」
老者看了三皇子一眼:「殿下荣登大宝之时,何女子不可得?还望殿下莫要因小失大。」
临江城郊外,夜。
崔家「香雪园」外一座残破村庄内,一群侍卫打扮的人从一口枯井里,七手八脚地拉出一名男子。
那年轻男子面容消瘦,眼神憔悴,头淩乱,身上只穿着一袭单薄的麻衣,在夜风里瑟瑟抖。一旁立刻有人送来一件大氅披上。
「殿下,您受苦啦。」一名清臒矍铄的老者微微佝偻着腰,拄着拐杖道。
从枯井中爬出的男子正是两月前「谋反」被抓的二皇子,顔煜。
「外公,您怎麽亲自来了?」二皇子看到那老者惊讶道。
「如此隐秘之事,老朽岂能不亲力亲爲。」这老者正是吴国文官之,当朝丞相姜伯墉,老者擡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香雪园:「此番三皇子雷霆一击,当真是好手段。如今只能先行这金蝉脱壳之计,先留有用之身,再图其他。」
「可是外公,我若这般逃走,岂不是坐实了反贼之名?」
「老朽岂有不知?只是,唉,陛下时日无多,昨天何芮更是上书请立太子,这是欲置殿下你於死地啊!此时不逃,他日鸩酒白绫送到面前,又该当如何?只能先脱身而去,再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