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骂自己丈夫不仁。
周誉道:“或许吧,随便是谁,早晚都得算到萧胜头上。”
周誉话说一半,他摸到灵今手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心中所想的,是早晚也要算到皇帝头上。
灵今凑近他道:“主人,萧国公并不掌兵权,他又年迈,陛下为何想要除掉他?”
“善用兵,就能掌兵,何况当年…萧胜做了件多此一举的事,陛下与他有些芥蒂。”
“是什么?”
灵今好奇。
周誉压了声音道:“他带着周琰逼宫。”
“逼宫?”
灵今愣道,当年周琰已经是太子,为何还要逼宫?
“他怕先帝见了我的军功,动废立之心,于是夜半带了金吾卫逼宫,先帝也因自己心爱的儿子忤逆,大动心气,不过3日就去了。”
“阿琰与先帝关系极好,那时也是被萧胜和他自己的疑心迷惑,事后他十分后悔,自此埋下了隔阂的祸根。”
周誉顿了顿道:“陛下与先帝一样,没有强国安民的本事,喜欢钻在那些制衡之道里。”
“当年梁国公能够打得北夷退百年,但先帝却道杀戮太过不是天朝圣主,在大好局势之下要退兵讲和,国公坚持要出兵,被他认为,是国公想再次扩充募兵,意图…权倾朝野,扶持他不喜欢的儿子上位。”
他在说愚公案的真相吗?不喜欢的儿子,是他自己?
灵今默默牵住周誉的手,周誉也握着她继续道:“北夷当年并未被打散,国公死后,他们不到两年就卷土重来,我和温廷泽在边地守了五年,他们找到了和我们僵持的方式,很难打退,后来好不容易杀灭了他们王室中的一支,将他们赶进大漠深处。”
那几年也是灵今流浪的几年,灵今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道:“主人,您守边地五年?”
周誉颔。
“那?”
灵今算了算道:“您救我那日,已经打退北夷了?”
她说的是那个雪夜,周誉却冷笑了声,道:“没有,那日是先帝突然召我回京。”
瑶嘉似乎说过先帝召回哥哥这话,她点了点头问道:“宫里出了事?”
“没有,歌舞升平。”
灵今明白了,先帝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年驾崩,他是察觉自己时日无多,怕这个日益强大的儿子要夺了他爱子的皇位,用一道诏书试试他是否衷心。
“他召我回京,要我立誓会永远辅佐阿琰。”
果然如此。
“我本对他有怨。”
周誉的声音像是回到了雪夜,他道:“但如今却不怪他那次召回我。”
灵今明白他的意思,她把头凑过去,用鼻尖在周誉鼻头磨了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