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思虑许多,却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略显幼稚。
这样的人真的少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性本身便是浑浊,各人有各人苦,各人有各人欲求,这样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小喽啰,不过就是人家的一把刀。
恶与不恶,看执刀的人想要什么,又想要他做些什么,与其说是给他一次改过
自新的机会,不如说,是回收利用。
算得冷漠些,毕竟这样的刀,命脉掐在自己手上,随时可弃。
她们走出此处,出门时见天光正盛,陈应和柳如风一道路过次数,正要去府衙的议事厅议事。
陈应已经好了许多,那日张月君略微表露的心迹,反而叫他举止收着许多。但是每每见她,眼神都是含蓄地浸着爱意,不近不远地盯着,反倒更勾得她心痒。
她从细致的思虑里回过神来,与他二人一同前去,柳如风还是避得远些,很守礼地保持着距离。
归京的日子也要定下来了,这次商议,便是商讨什么回京后如何应对。
要等着张啸玉从关押白孟府的地方回来才行。
三人坐在厅中,一人手中掐着一杯温水,气氛略显尴尬。
陈应看张月君,张月君观察柳如风,柳如风不自在地看着陈应想叫他好好说说,不要叫张月君再看他了,却发现陈应一直在盯着张月君看。
柳如风如坐针毡,不得已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僵局。
“张娘子可有兄长?”
“死了。”
“啊……这样啊,抱歉。”
柳如风想着陈应这人他看着不错,又和张啸玉是好友,日后陈应若是擢升官职,张月君的出身便很可能被京中官眷欺负。
若是自己将她认作妹子,虽然不是什么多好的身份,但也能叫她二人日后交际上好过些。
这……
谁想到人家兄长死了。
张月君看着他脸上的肌肉抽搐
两下,才回归正常,才猛然发觉自己说了什么。
她刚才在出神想事情,因为屋子里的人都不必戒备,所以就很自然地下意识回答了,就……好像不怎么合适。
“家兄意外离世,也算是自讨苦吃,大人不必抱歉,只是大人怎么忽然问及此事?”
可是还不等柳如风说话,张啸玉攥着拳头从外头走进来。
坐在上首的座位,脸色深沉。
“那白孟府当真是怀王的好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