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尕澤旺拿過長針,熟練地往上頭纏線,並一本正經地說:「我怎麼知道它叫啥,我就叫它針,不然就是織毛線的針,就算是金箍棒它也是織毛線的。」
我看著他手裡的兩根針不停地交錯勾線,很快就織出了一排清晰的紋路,鄧尕澤旺扯了扯橡膠手套,吐槽道:「買什麼顏色不好,買白色。」
我有些抱歉,因為白色不禁髒,怕手汗浸了毛線,到時候織出來的毛衣顏色不統一,也不好打理,所以需要戴上手套。
我捏了捏手裡的毛線球,認真解釋:「他穿白色挺好看的。」
鄧尕澤旺牙疼似的咦了一聲,說:「得得得,真受不了你們。」
學了十來分鐘,才學會如何起針,我不斷重複著同一個動作,腦海里還想著毛衣的樣子,但,織了幾排後就不知道怎麼繼續往下織,逐漸就迷失在了大小不一的尷尬空隙里,我看著手裡漏風且不太像樣的布,陷入了沉思。
「這麼織下去,真的會變成一件毛衣嗎?」
鄧尕澤旺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含糊道:「按理來說肯定是不行的,反正我看見我奶奶就是這麼織的,但奇了怪了,明明每一針都會,為什麼就是織不出一片像樣的布。」
最終,我們還是敗下陣,求助網絡。
我們兩個認真地看著教學視頻,也知道了手裡的針其實叫棒針,我目不轉睛地學習,從哪兒開始起針,織多少針又結束,換針,總之,很複雜。
但好歹,一天下來,我成功織好了一圈領口。
在之後的一個月里,我遵循著從上往下的教學,每個身體部位的針數都細心織好,直到最後收針,總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把毛衣掛起來,左右來回打量,雖然走針明顯的蹩腳,但整體來說還算是一件完整的,能穿的衣裳。
除了風,其他的應該都不會漏。
我想穿在自己身上看看會不會太奇怪,但又怕失去了衣服的那種感覺,所以最終,還是疊好,讓鄧尕澤旺替我帶給吉羌澤仁。
本來安排一同前去成寧,可院方與台灣省有有場學術交流,師父再三叮囑我這次任務的重要性,絕對不能缺席。
我也深知此次學術交流的意義重大,所以暫時去不了成寧了。
在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吉羌澤仁後,他的臉上閃過失落,隨即笑起來說:「沒事的,原醫生,我們又不差這幾天。」
「……過去可能不止幾天,少則一兩周,多則一兩個月。」我不安地絞著手指,心裡生出清晰的愧疚,明明離開的時候已經答應好他,可我卻無法履行承諾。
「這不僅是院方的決定,也是市政府的決定,也就是說,從杭州市各大醫院調取技術人才,前往台灣省,作為這次學術交流的技術支持。」
「我真的不能不去。」我繼續解釋,希望他心裡不要太過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