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設想他會欣喜過分,會沉默不語,但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我一愣,根本答不出來。
見我有些意外,吉羌澤仁微微垂下眼,但依舊倔強地凝視著我,似乎一定要知道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戒指的意義,我自然心知肚明,可在當下來說,它更像是一份表白,而不是求婚。求婚不能這麼隨便,不能這麼輕易,我想像中的求婚是有雙方家人見證祝福,是用心準備的。
我想好要送吉羌澤仁一個特別的禮物,一件只有我能送的禮物,可是我思來想去,到底什麼是他想要的,又到底什麼才能像他送我的手繩一樣,重要,並且無可替代。
最後的答案是—戒指。
我本想說「不是」,卻被吉羌澤仁用一個眼神,輕而易舉掐住了命門。
我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我臉上的情緒,「不是求婚,但,但這不代表,我不愛你。」
片刻後,我聽見吉羌澤仁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他期待的,深情的語氣,像是在引導我,又像是在引誘我。
「能換種說法嗎?」
「這句話還有另一種說法對不對?」
我聽見自己的心臟回答了三個字,隨即引發一場令人窒息的心悸,我畏畏縮縮地看向吉羌澤仁,明明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但他的臉卻像開了銳化,讓人無法忽略。
我幾乎是用氣聲重複道:「不是求婚……但是,我愛你。」
吉羌澤仁驀地一笑,眼裡掉出一滴淚,像一顆流星,照亮了整片夜空。
我一時慌張,竟拿紙去擦屏幕,「怎麼,哭了?」
吉羌澤仁一邊無聲掉眼淚,一邊把戒指戴上左手無名指。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親一親,就不哭了?」
氣氛不上不下,突然,鄧尕澤旺起身,揪起一把紙扔在吉羌澤仁懷裡,「吉羌哥,別讓我瞧不起你,大男人的哭什麼哭?」
我順著話笑說:「再哭鼻涕都要掉我臉上了。」
吉羌澤仁猛吸鼻子,拿紙擤鼻涕,然後又擦屏幕,委屈巴巴地說:「給原醫生擦乾淨。」
一股莫名的情緒直涌心頭,我分不清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只是在想,自己要不要湊過去,配合他一下。
「真是沒救了。」鄧尕澤旺明顯被我們無語到,他躺回沙發背對我們,繼續玩遊戲,我一時無奈至極,竟然被最小的孩子嫌棄了。
「我也不想哭的,但我忍不住。」吉羌澤仁用臉拱著屏幕,就像平日裡在我懷裡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