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關起!家醜不外揚叫別個看到丟死他媽仙人!」澤仁父親梗著脖子把門摔上,扭頭指著吉羌澤仁的腦門吼,「說!你到底做了啥子!」
短暫的死寂後,我眼睜睜看著樹條劈在吉羌澤仁身上,一道道撕爛的風叫得我皮開肉綻,可吉羌澤仁居然連哼都不哼一聲。
我爸打我的時候,他能勇敢的擋在我面前,甚至還擊,可現在的我呢?
連阻止的話都說不出一句。
「錯了莫?!曉得錯了莫!?咹?!!」
「讀書越讀越倒suang了是不是,好的不學學這些東西啊?養了你真他媽是老子背時!!你來說,說!你為啥要跟塊男的搞在一起你想做啥!啊?你想做啥!你想把我和你媽活活氣死是不是?!」
「啪!!」見吉羌澤仁雷打不動,澤仁父親忍無可忍般揚起手,將厚厚的一巴掌甩在吉羌澤仁的臉上,發出近似拳頭到肉的沉悶聲。
「富兵娃兒!!」澤仁母親痛心疾一叫,撲過來抱住澤仁父親的腰,「別打了,別打了……別打我的兒……」
澤仁小姨也扶著肚子,一臉複雜地勸:「哎!哥,有啥話好好給娃些說,兩爺子好好說嘛……」
「我今天不打死他!就當我沒有這個兒!把他養這麼大就是這麼孝順我們的嗎!?」
……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吉羌澤仁被打偏腦袋,正朝著我。
他垂著眼瞼,睫毛沉默地耷拉,幅度微小,像破碎的蝶翼,右臉浮起一層紅腫,那分明的巴掌印深深刺痛我眼睛。
它們每一個都在警告我,和吉羌澤仁在一起的代價有多大,而付出代價的人,一直都是他一個人。
我更像是感同身受的局外人,搖旗吶喊的旁觀者—坐享其成。
澤仁母親半跪在吉羌澤仁跟前,淚眼婆娑,「你給媽媽說,是不是遇到啥子事了,要是病我們給你治,你不要害怕別操心,這是不是病你給媽媽老實說是不是病,要是我們就去治,不得叫你們受苦的……原醫生是醫生到嘛,應該曉得哇?你們還年輕不能放棄自己啊……」
我看著,聽著,整張臉瞬間痛得發苦。
吉羌澤仁轉頭,視線緩慢地從我眼中走過,繼而正面他媽媽,一字一句道:「媽—」
「同性戀不是病。」
澤仁媽媽一臉心疼,「媽媽沒見過到嘛……媽媽不曉得,你也不給媽媽說,媽媽不曉得……」
澤仁父親將手中的樹條甩在地上,由於被懷有身孕的小姨子拉著,便沒再有大動作,但臉上的憤恨卻愈發濃厚,眼眶也紅紅的,「不是病是啥?!你看看哪個跟男的結婚的?!我們家絕對不能出這種!!」
一切,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