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笑陽光又溫暖,熾熱且真誠。
當下的種種感受都是前所未有的。
我回憶起之前,生活就是兩點一線,家,醫院,家,醫院……或許那個冷冷清清毫無生氣的房子根本都稱不上家。
我的每一天就那樣循規蹈矩地過著,軌跡很少有什麼變動,只是偶爾會有高校請我去做個講座。
生死與骨肉才是與我最親密的。
我媽早在我高三那年就病逝了,而我爸自那天也離開了家,不知道去了哪裡,高中畢業後,我就從家裡搬了出來,從大學到工作,從租房到買房,幾乎都是我一個人。
我爸一年裡或許會回一次家,兩人的聯繫幾乎沒有,就像陌生人一樣,各忙各的,各活各的,更別說一起過年。
所以,我的年曆里根本沒有節日一說,我的工作就是我的生活,我一個人的節日已經沒什麼意義,還不如多練練拿手術刀的勁兒,多救幾條命,我竭盡全力,無愧於心,起碼……三個月前我是這樣認為的,而如今,或許真的是我名不副實,沒辦法給那位患者一個滿意的結果。
我望著木黃的地板,心裡難受得厲害。
「我真的盡力了。」
我偏頭看向鏡子裡說話的人,他白得不正常的膚色在晚上看起來愈發嚇人,昏黃的燈光打在白色毛衣上像浮了一層透明的羽翼,頭髮被壓在衣領里,和身體一樣佝著,難以恢復原樣。
我收回視線,把衣袖挽在肘窩,取下紗布,上面有幾片血褐色的印記,很淡很淡的碘伏味飄在房間裡,苦澀又沉悶。
這些碘伏棉簽是吉羌澤仁去對岸的老村醫家買來的,我很感謝他,但我還是不想讓吉羌澤仁看到我的傷。
我快換上的紗布,用牙與手配合打結,雖然包紮的效果並不好,但要是把吉羌澤仁吵醒,就更不是我想發生的了。
收拾好痕跡後,我躡手躡腳地回到床上,見旁邊的吉羌澤仁並沒有醒來的跡象才勉強鬆了口氣,我輕輕湊到他臉邊,闔著發燙的眼睛,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原乂,你可真狼狽。
凌晨,我隨著身邊的動靜醒來,看見吉羌澤仁躡手躡腳地爬下床,我以為已經到了早晨,明明感覺還沒睡多久,只好問他:「起了?」
吉羌澤仁身形一滯,然後弓起了腰。
「我,我去上廁所。」吉羌澤仁一臉苦瓜樣地捂著下身,用眼神向我表達著他此時此刻十分想要出去這扇門。
同樣身為男人,我立刻就明白他的狀況。
我起身戴上眼鏡,掃了眼吉羌澤仁窘迫的神情,秉持著職業操守,我面不改色地向他進行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