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彩凤和秦香兰到底也没在老二家吃上饭。
钱彩凤都坐上回家的班车了,还噘着嘴呢。
“二姐也太不像话了吧!那女人埋汰咱们是要饭的,二姐不给咱们撑腰就算了,竟然还埋怨咱们了?穿得土咋啦?说明咱们勤劳质朴!咱们勤俭节约!人家伟人都说了,勤俭节约是美德!”
越想越觉得在秦彩霞家门口的时候遇到的事情憋屈,钱彩凤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嘀咕着。
秦香兰看着自家老闺女嘀咕,一下笑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典型的吵架的时候没吵赢。
等人走了又自己在那复盘,想象着再和人家吵一架的时候,自己该如何发挥的样子。
听见老妈的笑声,秦香兰又替自家老妈委屈了起来。
“妈!你还笑!虽然赶着饭口到人家做客是不怎么合适,但是二姐连您都没留,她是不是也太过分了?您可是她亲妈,生她养她,吃她一口肉咋啦?看给她心疼的!好像那盘子肉是从她的身上割下来的似的!不就嫁了个城里的工人,还瞧不起咱们农民了!她是忘了她也是农民出身了吧!她这是什么行为?这就是忘本!”
钱彩凤这可说对了。
钱彩霞就是忘本。
上辈子钱彩霞嫁到了城里之后,就把自己当成了城里人。
基本上很少回家,更不会再外面提起自己的出身。
好像自己的出身是什么奇耻大辱一样。
极少数的几次回家,也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是挑剔家里吃的不行,就是嫌弃住得不行。
完全忘了,她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摇了摇头,秦香兰抓住了老闺女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给她顺气。
“行了,别生气了,老话儿都说,个人修得个人的。她吃苦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虽然老妈劝自己了,钱彩凤还是生气。
到家了以后,把在二姐家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钱家人有一个算一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钱永兴和老大钱宏胜,脸都气红了。
不过,他们两个生气地点不一样。
钱永兴生气,是生气钱彩霞这个白眼儿狼,天天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这个当爹的。
明明在城里过得是那么好的日子,每次回娘家的时候,还都是两手空空的。
简直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而钱宏胜生气,是生气在当年钱彩霞嫁人的时候,管家里要了五十块钱的嫁妆。
要嫁妆的时候,老二是咋说的来着。
绝对不会忘了父母的恩情,到了城里之后,一定会尽力帮衬娘家。
有机会,会帮着大哥和几个弟弟在城里找个工作。
结果呢?
六七年都过去了,工作的事儿连个影子都没有不说,人家连娘家都不咋回了。
要是她在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也就算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们这些娘家人也不好非得扒着外嫁出去的闺女吸血。
可是她明明过得那么好。
听老七说那意思,老二两口子在城里经常吃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