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理智压住了躁动的情感,维塔诺娃按着法迪米娅丝的吩咐紧紧闭上了双眼。
一股强大到足以穿透眼皮的白光刺入眼底,她不知道生了什么,只能听到静悄悄的房间中回荡着几响沉闷的打击声,以及几响戛然而止的惨叫声。
她不知道这间牢房中正在生着什么,她只知道法迪米娅丝的手正紧紧地按抚着自己的脑袋,仿佛在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她,让她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被咽下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奔涌了出来。
“结束了么?”
法迪米娅丝的声音远去了些许,似乎是站起了身。
“完事,小菜一碟。”
回复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是那个曾经挡住维塔诺娃去路的可瑞儿的声音。
维塔诺娃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透过朦胧的泪水,她不可思议地现眼前那面挂着罪状书的墙壁居然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和关押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房间,以及两个穿着神恩审判庭服装的人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
原来法迪米娅丝刚刚的那些看似是对瑞文娜所说的话,其实是说给藏在墙后的那两个审判官听的。
“对不起!维塔!对不起!我应该一早就现的,我要是一早就现,你也不会……”
哽咽的声音堵住了大主教接下来的话语,她望向面前套着瑞文娜皮囊的自己的女儿,俯下身、颤抖着摸向那些沾满污渍的拘束具,回看向身后,用好不容易才平缓下来的声调,抽涕着说到:“可瑞儿,这些东西都能拆掉么?”
“有些行,有些短时间不太行。”
穿着一身忏悔神殿吏官行头的可瑞儿应着法迪米娅丝的话语,来到了维塔诺娃身边,仔细打量起那些困住身体的拘束具,“这些被焊死的地方想拆掉得花不少时间,而且我应该也没法在不伤着她的情况下安全拆掉。”
说着,可瑞儿从身后伸出了右手,未曾见过的灰白色金属杆与金属圈沿着或深或浅的凹槽组合成一个结构复杂的厚重金属镂空手套,用看不透原理的连接方式套在她原本的手掌上。
她微微屈动了一些手指,确保这只手套的各个部件工作良好后,便用五只闪着金属辉光的锋利指尖掐住了木制的牢笼。
并不见她的手上使出了多少力气,可又粗又重的木柱突然间就在她的手中就变得像是团棉花一样,崩碎成一块块飞溅的碎屑,只一瞬间就被徒手撕去了一半。
法迪米娅丝的喉咙上下微微滑动了一下,心中不由地一紧,若不是先前对峙的时候可瑞儿手下留情,那她的脖子估计就和这木柱一个下场了吧。
困住维塔诺娃的木桩在金属手中三两下就成了一地碎片,撅臀屈跪的姿势也终于迎来了解脱。
脚上、腰上、脖子上的那些拉扯住身体的铁索被一一卸去,钩住后穴的肛钩也被小心地摘下,最后扯下的是咬住手颈的木枷,虽然没有打开,但是从木牢上拆下已经能让受尽凌辱的维塔诺娃享受久违的自由了。
酸软的双膝再也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饱受折磨的身体带着一大堆还未来得及拆去的镣铐锁链,哗啦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锋利的金属利爪插进了铁环,看似粗重的铁链在手指的缓缓加力下扭曲变形,而后被生生截断。
木块和铁链在威力巨大的铁爪面前不堪一击,可即便是削铁如泥的利爪在面对紧贴身体的那些由铆钉焊死的镣铐时,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这些镣铐我就没法拆了,这些位置太靠近身体,强拆会伤着她的。”
“我明白的,我明白……对不起,维塔……”
法迪米娅丝在已经变了模样的女儿身旁跪着身,一边默默抹着止不住的泪水,一边伸手摩挲着包住她双手的铁壳镣铐。
她知道戴着这些沉重枷锁的感觉是什么,尽管记忆已经褪色泛白,可她依旧能回忆起那份屈辱——被无数的枷锁缠身锁入漆黑的铁笼,被不知何物的机械没日没夜地粗暴使用,被人在胸前乳尖上打上了至今都无法取下的耻辱铁环。
绝望、恐惧、无助、疯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宛如噩梦般的幻境是绝不能再让维塔落回去的现实。
当年她的鲁莽害了她自己,现在她的鲁莽害了她的女儿。
想到这里,愧疚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向外翻涌。
“啊,呀,呀。”
维塔诺娃艰难地蠕动着舌尖想要说出话来,去安慰一下自责的法迪米娅丝,可被钉住的舌头和哑掉的嗓子都让她无能为力,只能在几次尝试后无奈地叹一口气。
“这个能帮她拆掉么?看她舌头这样伸着……我实在……”
“这个拆不了,那颗舌钉太细小了,同样会伤着她的。不过这些乳链阴链倒不在话下。”
说着,可瑞儿伸手掐断了乳环和阴环上连接的几根细链,红肿着的乳尖随着丰盈的乳肉一起滚到了自然垂落的位置,这些天来在乳和阴蒂上一直折磨着她的隐隐扯痛终于消失了,即使那两处敏感的位置依旧被穿着环,可对于维塔诺娃来说已经是无上的解脱了。
她终于从一个低贱的肉货变得稍微像是个人了。
“维塔,听我说。”
法迪米娅丝扶起维塔诺娃,略微加快了些语:“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和你慢慢解释情况,你也看到这堵幻影墙后面藏着什么了,你现在是瑞文娜·玫兰奈尔,就算是身为大主教的我也没法用正常手段把你弄出去,所以只能用劫狱的方法了。接下来我就不能跟着你了,可瑞儿会冒充这里的吏官,假装把你押解出去,然后逃走。”
逃走?用现在这副模样?
维塔诺娃望了望自己不着片缕的裸体,又看了看自己被铁块包裹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