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呐呐?法,法迪米娅丝?”
软软的脸上神情同样复杂,又喜悦,又忐忑。
一番沉默后,玻璃片后的黄眼睛却躲开了,像只受了伤的小鸟,只是气势羸弱地说了句:“呃,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软软。”
“嗯呐,我没想到法迪米娅丝会来我这儿,啊咧咧,我这儿有点乱。”
蓝少女一边说一边回头望了望自己的房间,一脸尴尬。
地上、桌上、柜子上,书卷纸张和工具设备堆得到处都是,满满当当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地上还扔着吃了一半的餐盘,屋里甚至还能隐隐闻到一股霉味。
她一步跨出门框,急忙关上房门,企图遮掩住自己脏乱的住所,差点还夹到了自己的两条尾巴。
“你也不帮着你家主人收拾一下房间,看都乱成什么样了。”
法迪米娅丝转头望向引路的独臂女仆,话里带着些训斥的味道。
无法说话的独臂女仆立刻低下了头,不停地鞠躬致歉。
“这个不怪小七,最近在……在研究东西,临时记录的数据很多,一时也就来不及收拾了。”
软软挠绕着自己头里的小触肢,蓝头下的目光游离了一会儿,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重新和那对颜色相同的颜色对上了视线,仿佛为了可以寻找话题一般,生硬又刻意地说到:
“我们去隔壁坐吧,虽然那边也有点乱,但是,但是好一点。小七,给法迪米娅丝泡杯茶,茶饼还有嘛?没有了的话得去主楼找努比丝拿了,啊,努比丝不在家里,得去找默茜老师拿。”
“不用麻烦琥珀月小姐了,我不是来喝茶的,就想问你个事儿。”
默茜的名字像触了什么禁忌,令对面的目光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唔……是吗,只是问个事么?”
好不容易对上的视线又躲开了,“也行嘛,要问什么?”
“软软,你知不知道维塔诺娃在哪。”
“啊……嗯,那个……”
软软的嘴巴磕巴了一下,“我不知道呢。”
“法迪娅,她在说谎。”
因朵蜜凑到了法迪米娅丝耳边小声提醒。
“我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糊弄不了我。”
法迪米娅丝说完抬起手,扬起手指上戴着的一枚镶有魔素石的戒指,指向软软,一字一顿地说,“软软,和我说实话,维塔诺娃在哪?”
“呃呢呢……我不知道……噫呐!”
“不知道”
这个词眼还没说完,一缕疾风便从软软耳旁啸叫着略过,一撮蓝色头应声而断。
“我再问你一遍,维塔诺娃在哪?”
严肃板硬的面庞贴到软软眼前,黄水晶色的眼睛离得近了才看得到,滔天的火焰早已在其中暗暗怒烧,咒术的魔力还在指尖汇聚,随时等着下一次施放。
“别别!吧法法……法迪米娅丝!不要动手!这不关我事!”
“现在想起来维塔诺娃在哪了么?”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稍,稍等,我去拿钥匙。”
房门再次被打开了一条缝,软软伸手探身向房内摸去,不过她摸索的位置显然不是摆放钥匙的地方。
“法迪娅!小心!她在拿手杖!”
“百丝千织,万皆禁锢!”
一步方圆的白色咒术阵式在软软脚下形成,十几根带着生命的红色绸带从阵中呼啸而出,不给阵中的猎物丝毫逃脱的机会,径直瞄准脚腕攀缠而上,一圈又一圈地圈绕收紧,直到深深得勒进肉里才善罢甘休。
“好痛!好痛!法迪……住手!我知道错了!”
不理会软软的哭喊求饶,绸带继续延伸向上,缠住那双柔软无骨的手臂,野蛮粗暴地把它们扭到了身后。
这些有生命的绸带好像很清楚这双无骨的手臂能扭曲成什么模样,缓慢又细密地交织着编成绳网,将那双手臂套入其中,而后猛然收紧,把那双手臂近乎扭绑成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