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补充道:“不过队长的生命体征很平稳,他比你受的伤还要轻一些,既然你醒了,他肯定也没什么事。”
得到肯定的答案,青年暗暗松了口气。
巨大的困意将他捕获,迷迷糊糊中,他再一次合上了眼。
再醒来已经到了晚上,梁元良守在他床边打瞌睡,听见一声隐约的“梁叔”
时,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旋即,老头子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的青年轻弯了眉眼,虽然脸色不算太好,神志看上去却已经清醒了不少。
又一拨医生过来给他做了检查,为的医师横竖瞧着眼熟,暮从云有些迟钝的大脑缓缓启动,后知后觉他是先前在医务室里遇过的那位李医生。
李明玉给出的检查结果和早上并无二致,青年身体素质很好,虽然心头血的使用亏空了内里,但多休息就能够补回来。
暮从云欲言又止,于是李医生在向他道别前,福至心灵般道:
“越队还没有醒,他在你对面的病房,你晚些可以过去看看他。”
送走了医生,病房里慢慢恢复了平静,老头子一边戴着老花镜给他叫餐,一边絮絮叨叨训了他几句,内容大抵是关于青年不顾自身安危尔尔,好一通下来后却始终没听见青年应声。
他低下眼去,就见暮从云视线虚虚落在半空,自言自语般问道:“你说……他们会怎么看呢?”
中间的称呼被他囫囵过了去,青年很久没叫过他们的名姓,一时还有些茫然。
不等梁元良反应过来,他极快地回过神,向对方弯了下唇角:“所以,在我晕过去以后,驱灵人怎么样了?”
老头子探究而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他面上落了一瞬,好一会才慢慢移开,他配合着暮从云将方才的话题糊弄过去,和他讲述了异象局这几日生的事情。
青年的晕倒来得猝不及防,被他放出来的执念还黑压压地在坟地上飘着,有腿软的成员已经两股战战地准备后撤,却不想那群执念并没有乱跑,也没有攻击他们。
他们只是茫然地看了看地上的青年,不知是谁带了头,又一个接一个的回到了原先的收容瓶去。
异象局的人哪见过这般情形,纷纷愣在原地,等到四周寂静一片,确认危险解除后,才呼啦啦地一哄而上,来查看几人的情况。
关春山自不用说,他是被反噬得最为严重的,毫无尊严地蜷缩在地上,目露恐惧,那模样比失心疯的精神病还无不及。
他念着什么“别过来”
一类的话语,状态看上去和异象局里需要接受心理疏导的外勤人员极为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阵法的反噬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神志,他的意识被拘束在人间,会在恐惧中度过下半辈子。
容海道常年潜伏在异象局,并不是画符人,遭到的反噬比他小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已经被异象局扣留了。
余桃枝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还得处理上门来向她讨要说法的家里亲戚,一怒之下,把举着字牌让她还回圣物的大叔大伯们……也扣下了。
现在和那些个为非作歹的驱灵人一并关在牢里,等待逐个审问。
“对了,还有件事,”
梁元良道,“是周衡回去主持的大局,他回局里之后,把原先的高层清理了大半。”
“而且不知是打哪里的传闻,都传他要让位给桃枝,这小姑娘确实不错,你当初让我提点她,是看出来她有这能力了?”
“……”
青年默了几秒,慢吞吞道,“算、也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