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侪去扯他的手,硬是连一根手指也没能掰动,徒然蹭得下颌处红了一块。
戚檐的轻笑在他耳边响起,他说:“文哥,你再怎么自欺欺人,也还是在意的吧?——我和你不一样,我只觉得他的死状可笑。”
他想要文侪看清自个儿就是在逞强的事实,却并不将那话明明白白说出来,因为再说下去,文侪准翻脸。
他说那话也是希望文侪能把他看得更清楚——他戚檐不是那般阳光干净、纤尘不染的好人儿。所以,即便是来日再亲手杀他,也不要哭得那般厉害了。
不值得的。
不过他虽是个人渣,很多东西现在还是不会告诉文侪。他可不愿平生唯一一次初恋,连表白都还没来得及就泡汤了。
文侪拧紧眉心,狠了把他的手给攥住扯开:“老子管你怎么想的!!!”
然而那文侪还没把呼吸给捋好,广播先宣告了老班的死亡。
文侪深吸一口气,同戚檐说:“你举止再怎么怪异,行事再怎么随心我都一概不理!下回你再敢逼我做事,我真提刀来砍你!!!”
那戚檐见文侪还有功夫来警告他,便知他这回火气没烧太旺,于是赔笑着歪身靠在他的肩头,说:“小弟遵旨!”
***
文侪见众人皆忙于为老班的死亡而震惊,思索着如果尸潮来袭估摸着也能找到几个垫背的,于是拉了一副学生桌椅来,打算悠哉地干干老本行。
“四谜底果然得重头解。”
文侪低声自语,钢笔在纸上落下几个墨点,他及时收了手,只还看向那倚墙冲他咧嘴笑的戚檐,“你干嘛呢??快过来!”
戚檐手中正拽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闻声高高兴兴地快步过来。他停下脚步时,手却动起来,右手从后往前锁了坐在木凳上冥思苦想的文侪的喉,左手却是意味不明地在他肩头乱挠。
文侪过去苦学成了习惯,也多少养出些莫名其妙的强迫症,譬如专心写字时候,总得等一整行写好了才会停笔,那戚檐显然是瞅见他一句话刚写了个开头,这才如此放肆。
当文侪怒气冲冲放下笔,往左肩看去时,赫然见左肩停了一只黄棕色的布偶,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戚檐迅接道:“上回我扛它扛了一路,这回轮到你背它了。”
“……你是不是闲得慌?”
“你不喜欢吗?”
戚檐歪头瞧他,因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故而格外顺利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嬉皮笑脸地说,“摸可以,打傻了以后谁陪你闯阴梦?小弟我对大哥你之前在俱乐部的报纸上看到的“6名主要负责人员集体自杀”
,有些想法,你要不要听?”
“你甭在这儿矮子穿长袍,拖拖拉拉!!”
“嗳、我们大哥不生气不生气啊!——您仔细想想,在这黄腾高中,我的原身对孙煜而言是特殊的吧?我的原身是位外国人,且和孙煜是笔友关系。不过嘛,我还是觉得宿舍中专门强调了,我的原身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亡,并非无稽之谈。分明其他人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单就我的原主死了?”
戚檐停顿几秒,接着说:“如果我的原身在校园中的死亡真正指代现实中的死亡,那么我的原身便极有可能在那场登山意外中遇了难。”
文侪觉得有道理,于是写下——【六人集体自杀排除名单:戚檐】
“此外,你还记得那个‘孕堂’中的五大奇案么?里头第二条便是登山俱乐部管理人员集体自杀案,因此不论那个所谓的黄腾精神病院究竟是不是真的,至少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阴梦主体仍是登山俱乐部案,我们不必再为那病院分神。”
“先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