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乐没理由地心慌。
晏不知思索片刻:“现在的寒毒…它发作得有点奇怪,不止是热。”
“这还能叫寒毒吗?”
殷晴乐对于设定表示无语,想了想,又担心,“哪里奇怪?”
“你回去记得喝药。”
她的神情蓦地严肃起来。
晏不知移开目光,袍袖拢起,不自觉地抚上手臂,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缝:“不喝。”
回答干净利落。
“怎么能不喝呢。”
殷晴乐气鼓鼓,“你说感觉奇怪,万一拖着不治疗,毒性彻底爆发该怎么办?”
“我喝不下去。”
晏不知说,他挪了块地方,脸枕着手背。
“我知道啊。”
殷晴乐放柔语气,“我会帮你的,你之前都答应我好好吃药,不能言而无信。明天等温姐姐回来了,我求她
帮你看看。”
“不要求。”
晏不知抠字眼,他不喜欢殷晴乐话里话外的态度。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份量,总以为自己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存在。
殷晴乐不想惹晏不知不开心:“那、请?”
“吃药。”
她不忘初心,又强调一遍。
晏不知转过头,和殷晴乐四目相对,他终是轻叹一声,认命般闭上眼睛。独留殷晴乐如遭雷劈,她原地呆坐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朝晏不知抗议:“又不是服毒,为什么一副被解押上刑场的架势啊。没、没那么恐怖的,你相信我。”
她擦了擦脸,感觉酒劲散去,似乎又清醒了一些:“喝完药以后就睡一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睡不着?”
哪怕喝醉了,殷晴乐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她的睫羽像蝴蝶翅膀般轻颤,抖动着抬起,目光上下移动,在晏不知身上描摹。
亲他。
亲五下。
她当场把脸埋进手心,弯下腰背,险些哭出声。那个混蛋老板,好歹也要等她亲完以后,再过来点她,现在殷晴乐的心里正展开几l近疯狂的拉锯战,哪里还有勇气下嘴。
可她又必须要解锁标识图标。
她……她可怎么办……
来个人给她一刀吧。
“阿乐?”
头顶响起晏不知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擦过耳畔,男子撑起身体,走到她身旁,慢慢蹲下,“怎么了。”
殷晴乐抬头,晏不知离她极近,几l乎只要再凑近毫厘,就能肌肤相触。
玉舟恰在此时到达终点,急急来了个刹车。
其内装饰和修士由结界护住,没受多大的影响,可殷晴乐放在船头的两张面具无人施加符法,就没那么好运,他们打了个旋儿,晃悠悠地从玉舟中掉落。殷晴乐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喊,两只狐狸停在半空,又平稳地上升,回到晏不知手中。晏不知托着相叠的面具,递于殷晴乐:“没丢。”
她怕丢的,又不是面具。殷晴乐张了张嘴,接过面具:“你是想先喝药,还是先休息?其实……先睡觉也不是不行。”
殷晴乐紧紧抱着两张面具,深深吸气,努力想让萦绕在胸腔的酒气散开,不被客栈里的人笑话。
“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在走下玉舟前,殷晴乐听见晏不知如是说,算作对她的回应,“你明日再来找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