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娜的笑容越是灿烂,巴登男爵夫人眼中的愁绪便越深。
“艾尔娜,我的宝贝。我们无法永远伴你左右。你送爷爷离开之时不也明白吗?”
“您为何这般说?”
艾尔娜皱着眉头,用力握住奶奶消瘦的手。突出的静脉与深深的皱纹触感清晰,心跳逐渐加快。
“只因这便是现实。故而艾尔娜,你亦当成婚,组建你的家庭。便是那种即便我们离去亦能护你周全的家庭。瓦尔特·哈迪,那家伙已然放弃了你父亲的身份,更应如此。”
“奶奶。”
“可这般却毁了婚事,这可如何是好啊,宝贝。”
巴登男爵夫人布满皱纹的眼角再度泛红。
“若可行,我真想将那些致使你堕落之物投入地狱之火。”
比如瓦尔特·哈尔迪。那可恶的王子之类。还有那些搬弄是非之人。
她咽下在孙女面前起码应守的品位而不忍说出的那句话,又一次盯着喧闹的走廊,仿佛围观者正蜂拥而至。
城市真是个何其浅薄无情之地啊!
她打了个寒颤,艾尔娜慌忙起身。与此同时,响起了笃定、有力的敲门声。
在王子执意敲开巴登男爵夫人病房大门的那一刻,医院院长放下了一切。
当下这般情形乃是离弦之箭,是掷出的骰子。他所能做的便是祈求国王知晓他为阻止惨剧而竭尽全力的忠诚。
大清早便有访客前来。
有个无礼之徒未作预约便突然前来推开医院院长室的门,这一事实带来的惊喜在见到其面容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比约恩王子。那问题人物看着亦令人难以置信,正朝他微笑。未曾想过会是王世子殿下。他断不是行此等事之人。
“能否告知我巴登男爵夫人所住病房在何处?”
比约恩王子提出问题的态度与胡搅蛮缠的情形截然不同,优雅而庄重。
巴登男爵夫人。
医院院长忆起他非同寻常说出的那个名字,死气沉沉地咽下口水。究竟这位王子,为何要来找艾尔娜·哈尔迪的外婆。
“啊,我要借这个。”
在他犹疑之际,比约恩从桌上的花瓶中抽出一朵玫瑰。偏偏是红色。这实乃不祥之兆。
“现在出。”
手持玫瑰的王子笑着命令他,而他正想方设法回避当下的状况。
是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