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资了海外债券,结果说是诈骗之类的。”
佩特啧啧地讲述着这悲惨的消息。比约恩只是轻轻皱了皱眉,没有太多反应。看来,在那一轮曾轰动其他社交俱乐部的虚幻投资热潮中,被卷入的傻瓜数量远想象。
“谢谢你,殿下。多亏了你,我才得以脱身。”
佩特凑近比约恩,轻声说道。
在获取那令人振奋的投资信息后,他径直前往施韦林宫。因为在社交界有这样的定论:至少在女人和金钱这两方面,比约恩王子显然拥有上天赐予的天赋。
那天,听完激动的彼得冗长的解释,比约恩用简洁的话语总结了情况。
“混蛋。”
那冷漠的两个字极具侮辱性。彼得·卑尔根险些犯下袭击王室成员的大罪。倘若对手有可能战胜,他肯定会动手。
但不管怎样。
以一时被骂作混蛋为代价保住了财产,也并非无法忍受。而且,通过纠缠比约恩获取的信息,解除对钢铁公司的投资,还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一想到这,佩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爱上那个倒霉的王子了。
在投资中只尝到甜头的自己获得了这般收益,那比约恩究竟赚了多少?无论如何,他赚钱的本事堪称神奇。这也是即便他行事肮脏、卑鄙,也要忍耐并维系这段友谊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抓住它,比约恩!受害者众多,这可是严重的犯罪。不是吗?”
与比约恩对视的一位伯爵家的继承人几乎哽咽着开始列举被骗子欺骗的人的名字。其中大部分是贵族家庭的子弟,是社交俱乐部的成员,还夹杂着一些陌生的名字。
“哈尔迪子爵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财产。就在他准备用手枪自杀之前。”
哈迪。这无聊的牢骚以一个陌生的名字结束,而这个名字似乎是最愚蠢的那个。
抽着雪茄的比约恩转向栏杆旁的花园。透过渐渐散去的灰色烟雾,能看到一大片色彩斑斓、泛着水光的春花。
比约恩悠然地欣赏着这风景,目光突然停在一个开满白色小花的花坛上。
银铃花。
比约恩记住了那朵花的名字,眼角微微眯起。格拉迪斯在婚礼上手持的花束便是它。因此,银铃花获得了“王世子妃之花”
的绰号,受到众人喜爱,甚至一度供不应求。只是人气不到一年便消失了。
如此想来,在车站见到的那个土气女子帽子上装饰的也是那朵花。那早已过时许久的银铃花。
比约恩轻哼着从大厅传来的华尔兹旋律,又吸了一口长长的雪茄烟。
怪不得。
他毫无留恋地离开那银铃花坛,此刻他的目光转向了高悬在夜空中的那轮洁白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