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之没说话,只是将他刚刚倒好的茶水一口饮尽。
亦泠便接着问:“
()周兴怀可见着了?可有知错?周阁老呢?他老人家怎么说?”
想了想,亦泠又问:“他们不会告到圣上那里吧?”
沉默许久的谢衡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先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儿。”
亦泠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老老实实闭了上嘴。
漆黑夜色里,谢衡之又喝了两杯茶,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亦泠能感觉到他似乎格外疲惫。
“以后若是与周家人有了冲突,别再这么做了。”
许久,他才沉沉说了这么一句。
亦泠心头忽然咯噔一下,还没问出口,又听他说:“万事交给我,自会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自己难得冲动一回教训了个恶人,竟就捅了连谢衡之都解决不了的篓子?
“难道是周阁老当真告到了御前,圣上要降罪于我?”
“圣上并不知晓。”
谢衡之说,“不过是我遭罪罢了。”
亦泠立刻松了口气。
谢衡之:“不会牵连你半分。”
亦泠松气的声音更大了。
大概是自己的态度太明显,即便眼前晦暗,亦泠也能感觉到谢衡之目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连忙假惺惺地关心:“周阁老把你怎么了?”
怎么了?
还能把他怎么样?
无非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他喋喋不休了两个时辰。
平时的经筵他还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今夜却是躲也躲不了还要时不时回应两句,弄得他这会儿脑袋瓜子还嗡嗡嗡的。
“没什么,听了会儿念叨。”
谢衡之总算缓了过来,才想起这会儿的时辰,“怎么下床了?”
“原来只是念叨啊。”
亦泠还挺失望。
但是谢衡之又一道目光扫过来,她立刻转头往床上去,谢衡之也紧随其后去更衣。
当真只是一顿念叨么?
那谢衡之为何一副遭受了百般蹂躏的模样。
亦泠好奇又不敢问,回头觑他一眼,隐隐感觉他还臭着脸便没敢多看。
但目光从他头上一晃而过的那一瞬……
亦泠忽然顿住脚步,凝神片刻,缓缓将头转了回去。
此时两人正好行至榻边挑杆灯下。
一灯如豆,谢衡之髻上的金簪却格外显眼。
“这、这簪子怎么在你头上?”
不用多问,亦泠说出这话的当即谢衡之便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