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青年沉稳的心跳,感觉自己的心也慢慢落回心窝。
手不由自主地将他的腰环的更紧些,头也往他怀中埋了埋,他身上有干净整洁的味道,带着极为淡漠的杜若香,那香味有些独特,惹人留恋。
就那样抱了一会儿,耳畔雷声渐小,雨声渐大。
我从惊吓中也渐渐回过神来,尴尬地想从他怀中撤开,他却稳稳停住我的腰,垂头似笑非笑道:“殿下倒是很会占臣的便宜嘛。”
我有一瞬的心虚,却又不想失了面子,道:“不过是抱一下,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谁料我话说完,他就忽然垂头,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我捂上额头惊道:“你做什么?”
他道:“不过是亲一口,殿下没有这么小气吧。”
我噎了噎:“你……”
他挑眉看着我:“臣什么?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我向下看一眼,道:“把你的手从我的腰上拿开。”
他听话地拿开,却不过是将落手之处从腰间换到了我的脸上。
凉悠悠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辗转,描画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却忽而见他的眸色一深,手已挑起我的下巴,那动作十足的轻佻,又十足的娴熟。
我道:“等一等。”
向他确认,“方才你说我占你的便宜,此刻你又是在做什么?”
他缓缓垂头,挨得近的不能再近地靠过来,眸子清凉如水:“自然是在占殿下的便宜。”
雨打在轩窗上,打在芭蕉的叶子上,带来初秋的微寒。
谁在用埙吹一支深宫中耳熟能详的曲子,穿透雨帘,仿佛要向谁诉说无尽的心事。
我突然想,回宫以后一切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或者,我会听他们的话,随便嫁一个什么人,或者,我会如虚渡师父说的那样,潜心修佛,安度此生。
无论哪一条路,都让我感到害怕。
而此刻,我的脑中多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我把我的害怕告诉宋诀,他所能给我的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却往后退了一步。
避重就轻道:“我饿了,去问问有没有吃的。”
又问他,“你要不要一起来?”
客栈的大堂里,婳婳在跟眉清目秀的小伙计聊天,张礼和杨尚似乎在商量什么。我跟宋诀下楼时,他们抬头看我,唤了一声:“姑娘,宋公子。”
我走过去,笑吟吟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张礼道:“见这雨下的大,此处河流又多,怕前方路不好走,正在商量要不要多停几日。”
我哦了一声,也不大在意他们商量的结果,揉着肚子问一旁的小伙计有没有什么吃的,结果小伙计笑嘻嘻回我:“姑娘不是刚吃过饭吗,怎么又饿了。”
又道,“厨娘的儿子刚满月,被方才的雷惊着了,此刻正哄着,姑娘怕是要再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