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地制宜,轻重有序……”
话音一落,陈守手指敲打声不再一成不变,而是轻重缓急不一而同,唯一相同的是每当陈守手指落下,除却敲打声外,断刀之内竟然响起一阵阵细微的破碎之声。
就这样敲击百十下后,三把断刀齐齐碎开化作形状不一的碎钢,每一块碎片其重量都极其接近。
捧起身前碎钢,陈守移步到锻炉之前。
生起炭火,陈守双目紧紧注视炉中之火,不时拉动鼓风控温,就在炉火燃至鼎盛的瞬间将碎钢全部抛入炉中,封闭炉盖。
就这样静静等待许久之后陈守再度打开锻炉,取出通红的碎钢,再度将其锤炼成一柄粗刀胚。
“而后,正火,淬火,回火。”
正火、淬火、回火,这三火乃是刀胚锻成之后最重要的三步,其中成败,全看锻刀之人的经验和对钢材的把握,原本的陈守在这三把火上欠缺极多。
但今天,陈守的六识在怒火中得以成长,使得他的心中产生某种微妙的感应,身与神合使得他对手中亲自锻打的刀胚种种变化一目了然,洞若观火。
此般福至心灵之下,在正火结束之后,陈守再度将刀胚放入炙热地锻炉中,双眼牢牢紧盯着刀胚的每一分变化。
直至一声常人难以捕捉的微小炸裂声响起,陈守眼中好像见到了无数杂质从刀胚上喷涌而出,在烈火与空气中化为漆黑的氧化层,成为蕴养刀身的灰烬。
就在这时,陈守手中一道黑色战纹亮起,炉火中的刀胚被一股无形之力驭使而出。
陈守一眼望去,竟有些许想将水淬改为血淬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将其摄至早已准备好的几个水桶上方。
陈守神情专注,心中唯有铸刀一念。
刀胚随着陈守念头渐渐蘸入水中,在激起一阵白烟之后离水,如此蘸水三次,陈守终于感到契机,将其以恒定的度置入其中一桶水中,使得如积云般的水雾洪洪涌出。
待到水雾消失,陈守走上前去,亲手将刀胚捞出。左手并指一抹,刀胚之上铁屑灰烬如泥般落下,刀身隐隐有寒芒欲要透出。
陈守眼中露出喜色,轻声道:“等等,再等等。”
不知这话是说与手中刀,还说与赵珍珏。
拿起一块抹布,擦去刀身上的水渍,陈守又将其置于锻炉之中,只是这次锻炉之中炭火火势已弱许多,正好用以做那最后一把火,回火。
封上锻炉炉盖,陈守随手拾了根铁棒,不时挑动锻炉底下的煤炭,用以控制炉中火温。
时间悠悠逝去,小部分煤炭已化作白色碳灰,不再响起炸裂之色,陈守却依旧没有开炉。
又过去十数分钟,大部分炭火都已燃尽,化为灰烬,陈守持铁棍翻动最后一块完整的炭火。
“嗒!”
陈守耳中听到的不是煤炭碎裂之声,而是铮铮刀鸣!
就是此刻!
陈守开炉取刀,此时刀身之上又析出少许铁屑,但陈守却未将其抚去,而是拿着刀径直奔向那买来后还从未用过的磨刀石上。
“啪~啪~”
陈守捋出两把水在刀身与磨刀石之上,慢慢深呼吸,两臂握住左右刀身,五感六识尽数倾注其上,只为达到倾尽己身的‘完全’之境。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