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摸出怀表校准时间,“这张照片得等满十天。”
商人衣袋内的老旧照片此刻充满了色彩,当完全褪色成黑白时才能重新启动。
橡木大门撞上门框的闷响惊飞了窗台的渡鸦,晨雾里传来第一辆蒸汽公车的汽笛声。
。。。。。。
铛——
当酒馆大堂的柜式摆钟转过七点时。
林恩指间的调酒器在煤气灯下划出银弧,金属碰撞声与储物空间内《超凡基础启蒙》的翻页声共振。
威尔正用浸着鲸油的粗麻布擦拭最后一张橡木桌,桌腿在地面烙出带水汽的圆痕。
后厨传来辛西娅大婶的剁骨刀声,砧板震颤的频率与挂钟秒针同步。
当时针咬住七点零八分的机械刻度时,盐霜凝结的橡木门轴突然“吱呀”
哀鸣。
退休法官克瑙斯先生的银头手杖率先刺入大厅,杖尖齿轮装饰搅动着灌入的海雾与煤烟。
“真该把白兰议会大楼内的官僚塞进腌鲱鱼桶除湿!”
老绅士的獭毛领结甩落咸涩水珠,《交易所日报》被他拍在桌面的力度震得杯盘乱颤。
见是熟客到来后,不需要对方开口点单,林恩的调酒器便已然定格在半空。
“烟熏三文鱼——今日特供议会文件风味!”
他朝后厨吼出的尾音与威尔托盘上的苦杏仁酒同时抵达——
服务生稳稳托住酒瓶来到桌前,一边倒酒一边向克瑙斯先生说道。
“上月码头罢工桦木屑断供。。。。。。不过用《赛格纳条约》报纸烧的烟,保证比外交辞令更入味!”
橡木门轴第二声“吱呀“撕开海雾,裹着五层绒布的报童窜进来,围巾结着盐霜的穗子扫过门框。
“小施罗德的帆布能当冰橇底板了!”
林恩的汤勺敲击陶碗,土豆浓汤表面漾起的气泡映着煤气灯的昏黄。
报童冻紫的指节撕下《琥珀晨报》头版公告——海关稽查处的钢印在罢工新闻上泛着冷光。
陶碗边缘结霜的版面蒙上他呼出的白雾:“施密特太太说头条值两颗水煮马铃薯!”
报童每天早上都会来酒馆蹭暖气,顺便用报纸或小道消息换一碗热汤。
而林恩扫过另一条《婴儿大盗再袭!第三街区十名新生儿失踪》的标题后,餐刀“咔“地钉穿报纸。
“这种老掉牙的新闻可不行,再来点猛料!”
从两个月前开始,东泽港频频出现婴儿被掳的案子,受害者都是不足一岁的婴儿,报纸上的已经是第十起了。
小施罗德踮脚时齿轮纽扣刮擦吧台,帆布包抖落的纸条像泄露的蒸汽阀:“三枚生锈船徽换汤!”
这是黑市暗语,指三条走私船可能停靠的锈蚀码头。
“再加两枚停摆怀表,最好是刀片的。。。”
林恩推过浮着熏鱼油的浓汤,“。。。能换半磅煤渣。”
这句话暗指要两条东泽港帮派的情报,并强调刀片党的情报优先。
报童袖口再次抖落两张沾着煤渣的纸条,便迫不及待的捧起了土豆汤碗。
呷汤时盐霜在嘴角结晶成六边形——这位街头小子通常拿帮派火并消息换热食,偶尔也会被林恩雇佣去跑腿盯梢。
而林恩这时扫了一眼纸条,心中古怪了起来。
‘原来剃刀那家伙最近是真的穷疯了。’